雲破月訝異於她的恣意和瀟灑,道:“東方大人這番話向多少人說過?想來以你的性子,朋友是不少的。”

    “非也。”東方晴笑靨明媚,擺了擺手:“只和雲二小姐一見如故。”

    “東方大人生的這般貌美,也甚是合我心意。”雲破月笑。語氣竟像極了常光顧青樓妓院的公子哥。

    東方晴一怔,發覺自己似是被調戲了也不惱,反倒掩脣笑了。

    “雲二小姐可聽聞前幾日皇室丹閣被毀一事?”東方晴笑道。

    雲破月:“……未曾聽聞。”

    “說起這事我就高興。鶴青那死鬼哭訴了好幾回呢,炸丹閣之人幹得真是不錯……”

    雲破月:“……”

    東方晴正笑着,話鋒一轉:“不過我怎麼問鶴青,鶴青都不肯告訴我此人是誰。我實在好奇,炸了丹閣卻能不被懲罰……要麼便是此人本身奇特,打動了陛下,要麼就是陛下見貴妃娘娘痊癒龍顏大悅而放過了此人……”

    “怎麼想,都是後者可能性比較大。”

    雲破月牽着脣角勉強笑了幾下,耳邊聽到這宴會上許多人也都在議論此事,同樣也跟東方晴一樣的想法……

    不知爲何,她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雲破月深吸口氣轉移話題道:

    “這白衣女子,是來自東方大人的教坊司麼?”雲破月看着殿中央手持長劍,挽起片片漂亮劍花的白衣女子,明知故問道。

    “自然不是。”東方晴苦着臉,“貴妃娘娘硬塞進來的,唉,可憐我那頭牌雪兒,爲這場劍器舞準備許久,卻被擠了下去。”

    “您說,此舞名爲劍器?”雲破月詢問道。

    東方晴古怪地看了雲破月一眼:“這舞不是你娘編的麼?雲二小姐連這都不記得了?”

    雲破月心下一緊,暗道糟糕,卻是面不改色,冷笑道:“呵,她自我出生後便拋下了我和我爹,誰會記得她?我爹也爲了找她,把我丟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叫她娘!”

    雲破月說的話符合一個父母都沒了的倔強孤兒的心理,東方晴便自動忽略了剛纔的疑點,安慰她般笑道:“話雖如此,你爹孃還是給了你極好的天資的,絕美的容貌,強大的天賦,這些都是別人求不來的。”

    “且就算沒有父母的愛,你爺爺不也很寵你麼?”

    雲破月冷淡地看她一眼,內心卻腹誹,別再灌毒雞湯了,這些她都知道,比竟她又不是原主那種缺愛的人。

    這時,原本連綿不絕的絲竹管絃之聲戛然而止,那些舞女盡數退下,唯留那邊白衣女子在殿上,琴絃被樂師撥動一瞬,一聲琴音空靈清越,接着響起了白衣女子扯下面紗,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容,接着紅脣輕啓,歌聲柔美悅耳,聲遏行雲。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爲之久低昂。”

    女子嗓音低柔,每一個音拖得長而婉轉,手中長劍翻飛,在半空閃出熠熠的寒光,舞姿翩翩,輕盈若蝶。

    鳳璇璣淡淡看了自己身旁的大宮女一眼,那大宮女會意,立刻對旁邊的人說了什麼,接着殿上一個大臣站起來,似乎是喝醉了一般,粗聲粗氣地道:“這舞莫不如當年公孫飛雪,公孫氏之舞,以強大之劍痕化界點,磅礴之劍意爲界面,方成壯美大氣之舞。此舞美則美矣,毫無神韻。”

    “皇上,貴妃娘娘,依臣所見,不如讓公孫氏之女雲二小姐來跳這劍器舞,也好讓我重睹公孫氏之絕世風姿啊!”

    “是啊是啊!”

    鳳璇璣笑:“都道雲家二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也好讓本宮開開眼界。雲二小姐你可願意?”

    雲破月一口茶水差點全噴東方晴身上。

    原主可能會,她是一點都不會。

    葉瑩瑩差點笑出聲。

    別人可能不知道。她卻知道,雲破月對琴棋書畫或者跳舞這種雅緻之事一竅不通。怪不得雲嫣然告訴她今天只用看好戲即可。

    葉瑩瑩脣邊揚起弧度,心道這不過是個小插曲,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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