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那個叫沈寒的,是你的人。”

    看似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雲破月眼眸一縮。

    “宴會後葉震將他帶回了沈家。”司玄澤淡淡道:“葉家有全京城最大的養嵬池,陰靈體對其很是滋補。”

    “你……”雲破月深吸一口氣:“我要回京城!!”

    司玄澤:“京城距此一千三百里,沒有飛靈舟,你想如何回去?”

    “……這就不勞殿下費心了。你只管放我出去便可。”雲破月一噎,隨即冷冷道。

    “呵。”司玄澤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識趣點今晚來看燈會,本王明日商談要事。後天便回京,心情好的話,帶你一道。”

    雲破月立在原地,頗爲切齒。

    她搞不懂司玄澤心裏的想法。難道是他自己想要看燈會,怕寒毒發作所以帶着她?

    但司玄澤這種人,難道會想要看燈會??

    這不扯淡嗎?!

    無論如何,她現在毫無選擇餘地。

    雲破月鎖着眉,跨出門檻快步跟上司玄澤。

    ……

    天色由青而轉,漸成潑墨之黑。濃重的夜雲緩緩挪動,遮住蒼穹上散發皎潔光輝的月輪。然而那些星辰,卻彷彿散落的點點鑽石,冷光瑩瑩地沿着夜光城的河道鋪展開來。在廣袤無垠的蒼空上,流瀉出一道浪漫又璀璨的星河。

    而河中飄着的,是一盞盞形狀各異的河燈。有蓮花狀的,有鯉魚形的,也有荷葉狀……千姿百態,令人目不暇接。

    人間的河映着天上的河,河水被晚風吹開圈圈波紋,清漪盪漾,連帶着那些花燈在水裏悠悠地隨意浮動。

    河岸兩旁人來人往,八街九陌摩肩接踵。花燈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放河燈的人中男女老少皆有,只是神色不同,自然心境不同。

    司玄澤與雲破月二人從山莊漫步至河街這邊。一路上二人無話可說,雲破月卻在心裏把司玄澤罵了個淋漓,他們少說走了有三十里路了。她元力未恢復,體力有些跟不上,何況白日裏修煉這麼累,如今是腳都要廢了。

    二人氣質絕佳,走在街上很是惹眼。宣王的那些不太好的傳聞只在京城中沸沸揚揚,夜光城卻是無人知曉的,因此並無人認出來。少年郎與姑娘都時不時向他們投來目光。

    “好一對璧人。”

    “他也太好看了……只是爲何帶着面具?”

    “簡直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那女子真是美,只是神色隱含怒氣……”

    “那男子也是,神色過於冷峻。”

    ……

    晚風漫過,司玄澤清冷而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要放燈嗎?”

    雲破月剛想說不,擡頭看了他一眼。

    司玄澤的眸色以前是深淵夜空似的墨黑,今夜卻頗澄明。

    燈光下眸中浮起的絮色,乍一看竟讓人產生一種他有幾分柔情的錯覺……

    “嗯。”鬼使神差地,雲破月應了一聲又低下頭。

    司玄澤脣角微勾,那抹弧度轉瞬即逝。二人去到一個小販那裏。

    “公子,隨便看看想要什麼形狀的呢?有魚,有各種花的,還有鳥的……”小販熱情無比地道。

    司玄澤不語,看向雲破月。

    小販立刻明悟,笑道:“公子是想買盞送給這位姑娘啊。”他隨即取下掛在木杆上很漂亮的一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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