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黑白無常躬身問道:“大人此言何意?”
青玄道人笑說:“告知你們也無妨。我雖是天地大能,可此生永入不了絕頂之列。你們知道爲何嗎?”
白無常睜大了眼睛,問道:“天地大能就很厲害了,入不了絕頂也是名鎮一方的存在啊。”
黑無常連忙瞪了白無常一眼,笑道:“大人修爲通天,我等實在不知。”
青玄道人淡笑道:“因爲我只是一具分身。”
“什麼?”黑白無常大喫一驚。
他們來冥界已經十數元會了,一直認爲他們跟着的就是冥主大人,但沒想到這樣手段通天的存在竟然會是一具分身。
“走吧,隨我走一遭。”
黑白無常忙點頭稱是。
血海西北,血蟲族祖地外,無數蟲族拼命吞噬着來自東方的無數人形怪物。
這些怪物,一個個嗜殺成性,不畏生死,生而爲殺,殺盡所見一切活物。
在血海上空,血蟲族鎮族之寶,先天風扇懸浮萬丈高空,落下一道極長的風幕,風幕中浩蕩煞風撕裂了無數怪物,爲血蟲族蟲人戰士減輕了大大壓力。
風扇旁,血蟲族新晉大羅羅婲執掌此扇。
在她身前,則是五位同族大羅。
血蟲族爲曾經的七大王族之下第一族,其底蘊絲毫不弱於七大王族,甚至遠勝過如今的八大王族,汐山蛇族,可差的就是一位天地大能老祖。
羅蚣面色陰沉的看着萬丈外的那個殺神。
十三元會以來,血天十七族一一被滅,五位大羅金仙重傷而逃,麒麟族的天地大能在血海之內也只能和他旗鼓相當。
只剩唯一一位血天幽蝶族大羅,還與這個殺神結成了道侶。
這位殺神,以本命血道神通造就出無數以殺而存的血靈怪物,征伐血海,殺無赦,統一了血海東北、東南、西南,如今血海只有西北的血蟲族。
這位殺神自此開始稱祖,號冥河老祖,封其道侶烏摩爲天妃,又有四大血將爲因陀羅、毗溼奴、魯託羅、鬼母,名傳四方。
冥河笑看羅蚣,眼瞳中卻是血色。“羅蚣,遣散血蟲族,投身他處吧。”
羅蚣面色陰沉道:“冥河,你太張狂了!我族好歹也是龍族千族附庸中八大王族之下第一族,我奈何不得你,龍族還拿不下你嗎?”
冥河冷笑道:“血海偏遠,又是天地污穢之地,我又非麒麟族鳳族,我們這是屬於內中征伐,龍族也不好插手,否則天下萬族何以看待龍族?”
說罷,轉身笑道:“烏摩,這個羅蚣不是你心向所念的仇人嗎?今日可報大仇了。”
烏摩輕笑一聲,嬌豔動人。“那便多謝夫君了。”
冥河面色笑意收斂,拿出了兇器阿鼻,此劍比剛出世時凶煞了百倍不止,可見造了多少殺業!
羅蚣身後,四位大羅不禁色變,阿鼻元屠之名,實在令人膽寒。
一位老者不由嘆息道:“羅蚣,不如我們遷族吧,憑藉我族底蘊何愁無處自處?”
羅婲聞言,沉重道:“可我族離了血海,族人還能繁衍下去嗎?天地雖大,可血海只有一處!”
羅蚣冷道:“大敵當前,豈能未戰而衰?”
說罷,身上血光大盛,大羅八重天的修爲一展無餘,漫天氣勢與冥河相撞。
冥河冷笑道:“不自量力!”
手中阿鼻一劍斬出,萬千劍光燦爛,一瞬天地皆紫,大恐懼降臨心頭,極品先天靈寶,又是殺道至寶,何等威能?
羅蚣面色微變,手中長刀直起,化百萬巨刃,一刀斬下如開天破地,萬里無生。
“轟~”
紫光與血光交輝,兩色散開,冥河笑而淡然,羅蚣雙手微顫,心中氣血反震,強忍着沒有吐出心血,但還是倒退了三步,踏碎了三步虛空。
冥河笑道:“羅蚣,確實很不錯,但可惜你爲族所累,今日讓我來伸量一二吧。”
說罷,再次持劍而動。
就在這時,血海上忽然響起聲聲金鈴,音入魂動,萬千血靈怪物與血蟲族戰士皆陷入了沉睡。
一黑一白兩光落下,橫在了冥河與血蟲族中間。
血蟲族六位大羅皆心中一喜。
冥河冷笑一聲,道:“來者何人?”
黑白光中走出兩名身穿黑白長袍,頂上戴着高高長帽的青年人。
黑衣持勾魂鎖,白衣持拘魂棒。
“冥主座下,黑白無常。”
冥河老祖嗤笑一聲,道:“不過區區兩名太乙,仗何人威名敢如此放肆?”
黑白無常齊聲道:“代行地道冥主意志,凡冥界生靈皆需謹遵冥主法旨。”
冥河老祖眉梢微挑,道:“我聽聞血海彼岸有一大能劃分冥界血海,怎麼他管了冥界還想管我血海之事?”
黑白無常道:“冥河老祖,大人說了,血海爲洪荒至陰污穢之地,九幽血海自爲幽冥界屬。”
冥河老祖雙眸一眯,皮肉不笑道:“這位冥主看來是想吞下我血海之地了?那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來取!”
黑無常心中發慌,可面上還是淡然道:“冥主大人曾爲龍族青龍始祖輔神。”
白無常也道:“冥主大人爲洪荒四序之神,掌天地氣象。”
冥河老祖聽到這話,擡起的手微微一頓,他是無法無天,可不代表他不知深淺,洪荒大地大能衆多,能惹的,不能惹的他還是分得清。
冥河冷笑道:“即便他勢再大,就憑兩個太乙來阻我,也未免太張狂了。”
“鐺~”
金鈴起,漫天紅光自東來。
黑白無常當即恭敬無比的拜道:“恭迎冥主大人法駕降臨。”
一旁血蟲族的幾位大能心中都不由感慨,這樣衷心虔誠的下屬,還真是少見。
而且雖然只是兩個太乙,卻莫名給人一種來人排場很大的感覺,這面子上瞬間升了一個檔次。
冥河身旁的烏摩神色微微不安,傳音道:“夫君切莫輕易與這位冥主前輩動手。”
冥河聞言,點點頭,看向東方。
虛空之上,一道花開,其色如血,鮮豔妖異的彼岸花鋪就成路,一道青衣踏步走來。
“冥河,得饒人處且饒人。血天十七族滅了也就滅了。血蟲族,爲龍族附庸,不可動。”
冥河看着那個站的比他更高的身影,對他猶如高高在上,心中已不由生出不滿。
“前輩雖爲冥主,可這是血海之內的事,龍族也不應插手。”
青玄道人淡笑一聲,道:“你我皆號爲冥,可我爲“主”,你則爲“河”,你還有何不明?”
一衆大羅都是心中一驚,這話確實有些太狠了,狠到直接把人的麪皮扯掉,還帶着血的那種。
冥河聞言,縱然再好的修養也把持不住,面色漲紅道:“放肆!閣下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話音未落,卻已出手。
漫天紫氣紅光籠罩血海,絕世殺器化億萬劍光,生死恐懼籠罩血海外整個西北,無數生靈匍匐不安,哭泣驚惶。
元屠、阿鼻雙劍帶着無盡劍光絕殺之意而來,在血海之力加持下,即便天地大能都要退避三分。
青玄道人足下一動,彼岸花開萬千,又花殘落瓣萬千,劍起中天,紅花漫天,花與劍長在,花開花滅剎那又是永恆。
劍光散去,花道仍有青衣立,只是漫天花落如雨。
冥河神色動容,方纔那一劍可是他動用極品先天靈寶合殺道之力再加持血海之力,便是天地大能都要退讓三分。
可眼前這個冥主卻只是一腳,踩碎了萬千劍光。
青玄道人面上仍舊掛着淡淡笑意,雖然以冥河十重天修爲加上靈寶、血海權柄的力量確實很強。
可惜,他有地道權柄。
血海當歸地道之中,地道權柄的意志可遠勝過血海意志。冥河再強再逆天,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