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皇帝 >第五百三十九節 曲線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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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虎賁衛與羽林衛,衛馳就感覺自己的牙有些疼。

    這兩個天子親軍,成立以來,簡直就成了漢室其他軍頭的噩夢。

    裝備、待遇什麼的也就算了。

    畢竟天子親軍嘛,行頭什麼的肯定要光鮮亮麗一些啦。

    不然出門丟了臉,那可是整個漢軍的恥辱!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這兩貨恬不知恥的上跳下竄,搶班奪權了。

    一幫不過從軍兩三年,甚至才服役一年的隊率、司馬,堂而皇之的空降到了南軍與北軍,按着各自級別,坐鎮着武庫、宮門和城門等關鍵位置。

    一幫寒門子弟,甚至,家臣後人,搖身一變,佩着朝廷印綬,沐猴而冠,言稱本將,口說卑職,讓許多人暗地裏都恨得牙咬咬。

    譬如衛馳,他是樂平簡候衛無擇的庶子。

    其父無擇公,是追隨高皇帝從山東殺到長安的老卒,一路積公累至衛尉,雖然沒趕上高皇帝分封天下,沒上那個漢初功臣名單,但在孝惠皇帝四年追溯功臣戰功時,還是成功的因爲在滅趙戰爭中的戰功,被封爲樂平候。

    而他老爹,有個死對頭,名叫張旭。

    當初,衛無擇與張旭同在漢軍大將皇?麾下用事,兩人同樣都是郎官,而且還是老鄉,都是沛縣人。

    那感情,自然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但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不變的兄弟手足之情?

    當年。陳餘與張耳,號稱是刎頸之交,生死相托。陳餘甚至一度視張耳爲父爲兄。

    但那又怎樣?

    臨到頭,兩人都是恨不得讓對方趕快去死。

    爲了讓張耳趕快去死,陳餘先是幫漢,建立漢-趙-齊反楚同盟。

    等到發現張耳居然就躲在劉邦那裏,並沒有死的時候。

    陳餘立刻就發動大軍,反戈一擊。

    幾乎差點就擾亂了整個戰局,即使如此。漢軍也是損失慘重。

    衛馳的父親與張旭的交情最終的結局,也如張耳陳餘一樣。最終反目成仇。

    具體是因爲什麼原因,衛馳不大清楚。

    但自打他有記憶以來,張旭這個名字,就是老頭子的忌諱。

    甚至老家的樂平侯候府中。一個姓張的下人也沒有,名字帶旭字或者與之諧音、通假的字,也不能出現。

    衛馳甚至記得,就是老頭子嚥氣哪一天,就是看着滿屋子孫,要着衆人全部跪在其膝前發誓‘永不與張旭子孫交好’。

    本來,這個事情沒什麼。

    張旭雖然與自家老頭子同是跟着高皇帝從沛縣走過來的老兄弟。

    但老張家運氣不好。

    第一次高皇帝分封功臣時,因爲張旭跟韓信走的比較近,被無視了。

    第二次呂后在孝惠四年追封功臣時。又因爲得罪了沛候,結果別說功勞了,連原來的官職都被一擼到底。發配去了上郡守長城。

    那時候守長城可不是現在,全國上下,就算勒緊了褲腰帶,也要優先供給長城駐軍,哪怕關東都打爛了,長城軍團也沒有一個卒子南下。

    當時的北方邊郡城池。殘破無比,各種野心家到處都是。而老劉家又窮的國庫都能跑耗子了。

    一天三餐,別說喫飽,能有點糠就不錯了。

    還要時時刻刻擔心,什麼陳烯餘孽、盧逆餘黨以及匈奴人跑過來‘取君項上人頭一用’。

    雖然,太宗即位後,國力大大增強,長城那邊,也是漸漸好轉。

    據說那張旭在上郡,還混的風生水起,一度出任過郡司馬,相當於郡尉的副手。

    但上郡那種窮鄉僻壤,連匈奴人去了一次後,都再也不走那裏了。

    據說那一次,匈奴人出動三萬大軍,但在上郡,不是被漢軍趕出去的,而是被餓出去的!

    連漢律裏都明文規定:入頃芻稾,頃入芻三石;上郡地惡,頃入二石;稾皆二石。

    連皇帝都知道上郡窮的連草都長的比別的地方少。

    現在,匈奴人也知道了……

    “漢朝居然有地方比草原還窮……”

    衛馳本以爲,張家跑到上郡那個窮山溝裏,這輩子,他衛馳恐怕永遠沒機會去跟‘張旭子孫交好’了。

    可那成想,這世界變化實在太快了。

    張旭的兒子,從上郡殺回來了!

    上個月,衛馳回家,結果他的兄長,也就是本代的樂平侯衛勝,將一張鎏金拜帖放在了他的面前。

    拜帖之上,用着小纂,工工整整的寫着:故人之子張須之,敬問樂平候安。

    內容是:昔者君侯之父,與吾父,同在高皇帝麾下效死,誓曰:生死不相厄,富貴不相棄,豈料,世事弄人,致有當年之變。聞說君侯府邸藏有淮陰兵書三卷,吾父至死,念念不忘。

    須之雖則不才,然人子之道,不可違逆也。

    願以百金,求君侯所藏淮陰兵書一觀,以全先父之遺願。

    屯門都尉張須之,頓首再拜。

    媽蛋,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好嗎?

    但他兄長卻是被嚇壞了。

    那位張須之,在拜帖最後,署名還加蓋了屯門都尉的印信。

    其意如何,真是不問自知。

    若非衛家還有他這樣一個細柳營都尉,丞相長平侯的心腹,恐怕,當時就要服軟了。

    沒辦法,所謂破家縣令,滅門令尹。

    這屯門都尉,雖然秩比不過千石,但卻大權在握,總督長安城門安禁之責。

    旁的不說,要是人家盯着衛家,仔細盤查一切與衛家有關的人或者事。這衛家上下就要雞犬不寧!

    況且,人家說的文質彬彬,有利有禮有節。

    更是打着完成先父遺願。只求一觀衛家兵書。

    這要拒絕了,對方打擊報復,旁人也會覺得該。

    好在,這衛家還有着衛馳這樣的一個庶子,自小就與絳候家的庶子爲友,一路追隨,不離不棄。終於官至細柳營都尉,總督細柳營上下軍務。

    那位張須之可能沒有調查清楚。就興沖沖的來下拜帖了。

    事情最後的結局,當然是衛馳修書一封給了郎中令義縱。

    嗯,那位張須之,是跟隨義縱遠征朝鮮的羽林衛司馬。據說與義縱關係不錯,在義縱出任爲郎中令後,自然跟着將主,去擔任了屯門都尉。

    而衛馳與義縱,卻有半師之誼,當初,義縱跟在將主周亞夫身邊用事,衛馳覺得那個年輕人不錯,特意有所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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