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皇帝 >第六百一十三節 烏孫的災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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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方的西域,白山(天山)腳下,此刻已然變成了一個大兵營。⊥,

    在軍臣的意志下,匈奴人動員了它在西方的十一個部族和其他附庸部族的騎兵,加上從東方趕來馳援的王庭鐵桿白羊部族。

    目前,軍臣的大蠹之下,雲集了過十四萬的騎兵。

    這是一支在西域無可匹敵,無可阻擋,無可戰勝的強大力量。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注視着這支自老上單于擊破月氏後,匈奴在西方集結起來的最強騎兵集羣。

    軍臣志得意滿,驕傲自得的看着自己麾下的這支大軍。

    “本單于的這支大軍,就算是每個人吹一口氣,加起來的力量,也能將白山吹塌,每人吐一口口水,立刻就填滿烏孫人的聖湖,在本單于的這支大軍鐵蹄之下,烏孫人除了跪在地上,低頭臣服,獻上牛羊和奴隸外,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軍臣確實有理由如此自滿。

    當今世界,除了匈奴外,沒有第二個國家或者政權、民族,能輕而易舉的集結起如此規模的騎兵集羣。

    這支無比龐大的軍隊,每天都要喫掉過兩千頭的牛羊。

    他們帶來的牲畜羣,一天就能啃光方圓三十里的草場。

    人與牲畜的糞便,每天都能堆成一座山。

    哪怕就算不去打那些已經龜縮到了白山以南的烏孫人。

    僅僅只是讓這支龐大的軍隊在烏孫人的地盤上這樣停留下去,只要一個月,就能將大半個烏孫國土,啃成一片荒漠。

    所有的西域國家,都在匈奴的馬蹄下瑟瑟抖。

    現在,西域三十六國中,除了烏孫外的其他國家,都已經派遣了使者,攜帶了大量的物資和財富,來到軍臣的王庭前。恭敬的表達了自己的臣服。

    甚至有西域王國的國王,親自前來覲見軍臣。

    但烏孫人,在這樣的軍勢面前,卻沒有屈服。

    這讓軍臣火冒三丈。在他看來,當大匈奴雲集瞭如此多的軍隊,充分的對烏孫人展示了自己的肌肉,那麼,烏孫人唯一要做的就是跪到他的腳底下。親吻他的靴子,並且在所有西域國家面前,向狗一樣的搖尾乞憐,請求他的寬恕。

    “烏孫人必須得到教訓!”軍臣惡狠狠的在心裏想着。

    若有可能,軍臣真想將整個烏孫王國都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但他不能。

    因爲獵驕靡還活着。

    只要獵驕靡還活着,烏孫就不會滅亡!

    因爲,幼子和幼弟,在草原上擁有特權,更別說,軍臣腦袋上面還有一個大人物。不希望看到烏孫滅亡。

    “母閼氏在龍城可還好?”軍臣冷冷的看着那個一臉恭敬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侄子,日逐王伊稚斜問道。

    母閼氏,匈奴地位最高的女性。

    自老上單于即位後,匈奴就確立了母閼氏制度,以單于生母爲母閼氏,母閼氏不在匈奴收繼婚制度的約束之內,以避免**。

    同時,作爲女族長,母閼氏地位尊崇,擁有仲裁族內事務。維繫宗種的權力。

    其中維繫攣鞮氏的血脈純潔,是母閼氏的最主要義務。

    在這個方面,即使單于,也不可以插手母閼氏的工作。

    對匈奴人來說。他們完全不在乎女人的貞潔,也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跟多少個男人嗨皮過。

    他們只在乎一件事情族羣的繁衍與壯大以及族羣血統的純潔。

    所以,在匈奴,從上到下,都奉行‘收繼婚制度’和‘尚殺子’的傳統。

    收繼婚很好理解,就是老爹或者哥哥死了。兒子或者弟弟接收其的一切,包括女人與財產還有子嗣。

    而尚殺子,則是,匈奴人會將他們從外族娶來的妻子所生的第一個孩子殺掉。

    原因很簡單,匈奴人擔心,這個兒子不是自己的種。

    就如同非洲草原上的雄獅,當它佔領一個獅羣的時候,會殘忍的殺死所有未成年的幼獅,以此保證自己的血脈能得到延續。

    在匈奴,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因爲有尚殺子的傳統在,一旦婦女喪偶,基本上,她要是敢改嫁,那她的所有子女都活不成,新丈夫會按照傳統,殺死所有不是他的血脈的孩子。

    不改嫁的話,則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只能實行收繼婚制度。

    讓家中的長子和兄弟,承擔起支撐家庭的義務和責任。

    而到了匈奴的王族,攣鞮氏這裏,這兩個傳統,就上升並扭曲成爲了一種政治正確了。

    在母閼氏的眼裏,所有姓攣鞮氏的男人,地位都是相同的。

    每一個攣鞮氏的男子,都來之不易!

    尤其是,軍臣到現在,也只有於單一個兒子活着,其他的男性子嗣,全部都沒有活過十歲。

    所以,伊稚斜得到了母閼氏的庇護。

    這是爲了防止萬一生不測,攣鞮氏的統治,依然可以繼續。

    對於這一點,軍臣雖然心裏不太舒服,但心底深處,卻是贊同的。

    可能中國人無法理解,但對匈奴人來說,父子兄弟叔伯侄子,都是一個整體。

    兒子殺了父親,搶了他的王位,弟弟幹掉兄長,坐了他的位置,侄子逆襲叔叔或者伯伯,得到對方的地位,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正如同後來歷史上的呼韓邪單于入朝漢天子前,他的大臣激烈反對的那樣:今兄弟爭國,不在兄則在弟,雖死猶有威名,子孫常掌諸國……臣事於漢,卑辱先單于……

    對匈奴人來說,只要單于姓攣鞮就好了。

    管他用什麼辦法得來的!

    這大草原上,本就是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世界。

    伊稚斜微微恭身,對着軍臣道:“偉大的撐犁孤塗,母閼氏命我帶話給您,烏孫的獵驕靡這次肯定是糊塗了,母閼氏已經派人去訓斥他了,請您等候數日,相信獵驕靡一定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來給您請罪的!”

    軍臣早知道會如此。

    對於自己的母親,軍臣太瞭解不過了。

    當年,右賢王在的時候。母閼氏就跟右賢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雖然匈奴人對同族內的男女關係完全不在意,叔嫂私通什麼的是習以爲常的事情。

    但站在軍臣的角度來說,這樣一個母親,自然讓他臉上沒有光彩。

    之後。母閼氏庇護伊稚斜,而不是右賢王的其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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