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皇帝 >第六百六十一節 背景
    劉徹第一次見到公孫弘的時候,也是眼前一亮。

    雖然早知道,公孫弘是個老帥哥。

    但帥到這種沒朋友的地步,劉徹也是暗暗咂舌。

    公孫弘身高大約接近19cm,以此時的說法是八尺有餘,體格頗爲健碩,下巴留着齊人最普遍的髯須,這種髯須,以長而密著稱。

    這是一種很方便裝逼的鬍鬚形狀。

    在齊地,常常能看到,士子們一摸下巴的髯須,長嘆一聲,然後悲天憫人或者指點江山什麼的。

    不單單齊地的儒生愛這麼玩,便是縱橫家和法家甚至墨者,都是如此。

    至於他的臉……

    劉徹只想說,他沒去當明星或者小白臉,真是個損失!

    公孫弘的容貌,極爲符合當下的審美觀。

    棱角分明且剛毅十足,讓人看了,非常舒服。

    “難怪史記說他‘恢奇多聞’漢書甚至用形容女人的‘容貌甚麗’來描述了……”劉徹在心裏吐槽了一聲。

    好在劉徹並不是準基建團的小豬,所以,男人的容貌俊醜在他這裏並不加分。

    低頭看了看繡衣衛和御史們奏報上來的有關公孫弘的背景調查這也是漢室政府的慣例了,任何一個新臣子在入覲天子前,都會有人去將他的祖宗八代的背景給挖出來,免得有些‘餘孽’譬如什麼項藉英布一類的同情者的後代混進了漢家朝廷中。

    汲黯現在的小弟鄭當時的父祖就是被這個背景調查給擋在仕途之外幾十年,到了他這一代,才經過劉徹特批,報當時在位的皇帝老爹批准,纔將他和他的家族從哪個劉氏黑名單裏解禁。

    除此之外,這個背景調查,最大的作用,就是幫助皇帝,更好的瞭解他即將召見的這個官員的過去現在。

    所以,劉徹手上的這份有關公孫弘的背景調查。比史書上記載的那幾十個字長多了。

    繡衣衛的探子,甚至將公孫弘他爹當年的一些事情也給挖了出來。

    至於公孫弘?

    連他小時候調皮搗蛋,燒了鄰居家的秸稈的事情也沒漏掉。

    看完公孫弘的檔案,劉徹也不得不在心裏感慨一聲:“這就是玄幻小說裏的豬腳啊……嘖嘖……退婚流……”

    檔案上寫的很明白:公孫弘。字季,薛人,父故薛獄吏,年十七襲父職爲獄吏,三年。有罪,免。先,弘父在世,公孫氏與薛張氏交好,約爲兒女親家,及父死,弘有罪去職,張氏遂以弘浪蕩,不如其父,退還婚書。弘深以爲恥,乃東奔臨淄經商,不遂,家產盡失,乃牧豬海上……

    劉徹終於明白,公孫弘爲何能這麼厲害了。

    退婚流的豬腳,豈能不厲害?

    你還別說,在漢室,被人退婚或者甩掉,只要撿起書本。基本上最終能出人頭地。

    譬如朱買臣,四十歲前,還被人嘲笑是書呆子,老婆都受不了跟人跑了。

    最終卻逆襲成功。還衣錦還鄉,回家顯擺了好幾年。

    又若主父偃,功成名就後,拿出五百金,擺在自己家院子裏,啪啪啪的抽那些過去看不起他。羞辱他和鄙視他的渣渣們的臉,打的他們雙臉紅腫,好不爽快。

    但與朱買臣跟主父偃不同,劉徹並未聽說過,歷史上公孫弘發達了,就回去報復的傳聞。

    反倒是此人在建元元年,從長安迴歸老家後,宅在老師家裏讀書,一直到元光元年,再次被舉出仕,修煉出了降龍十八掌,從此獨步朝堂。

    不過,也可能跟他的仇家已經死光光了有關。

    畢竟,即使是現在,公孫弘也已經四十多歲了。

    當初那個退婚的女主,現在估計都當奶奶了。

    而且公孫弘混的也不差。

    他現在的妻子是其老師胡毋生的好友,齊國大戶王氏之女,年方十六,重點是三年前成婚。

    只是八卦的信息在劉徹眼裏只是一掃而過。

    劉徹比較感興趣的是,根據繡衣衛調查,公孫弘在拜在胡毋生門下學習《春秋》之前,根據可靠情報報告,他在北海邊放豬的時候,曾經自學了《呂氏春秋》和《屍子》。

    這些可都是雜家的著作。

    而其在虎賁衛屯墾團的表現也證明了,他,公孫弘,不是一個典型的儒生。

    恰恰相反,動手能力非常強。

    根據虎賁衛報告,他在屯墾團裏,居然還有閒情雅緻,教導移民養豬,並且寫了一個有關養豬的技術指導類的條例。

    而結果是,虎賁衛屯墾團裏,養了兩百多隻小豬仔,而且,長的都挺不錯的,明年就能殺了喫肉。

    另外,在指導耕作方面,公孫弘並未墨守成規,而是因地制宜,根據當地的土地、氣候和環境,重新調整了耕作方式,他甚至打過報告給上級,請求在當地試驗種植水稻,原因是他發現,當地水利資源豐富,能開墾出不少水田……

    劉徹放下報告,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公孫弘,故意問道:“朕聽說卿曾經自學過呂氏春秋和屍子?”

    公孫弘心裏咯噔一聲,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當年雜家的口號是要兼儒墨,併名法,無所不貫通。

    換句話說,人家要將諸子百家的學說統一起來,爲自己服務。

    但天子既然問起來,他就必須誠實回答,否則,欺君之罪的帽子壓下來,輕則死全家,重則連累師門。

    於是,公孫弘只好硬着頭皮答道:“是的,陛下!”

    “那愛卿何以又修《公羊》?卿莫非以爲,呂子不如孔子?”劉徹接着問道。

    這個問題就誅心了。

    要換了幾百年後,儒生當然可以理直氣壯的對皇帝說:聖人之學,舉世無雙,天下第一。

    但現在,哪怕是最激進的儒生也不敢喊這個口號。

    不然頭上的法家跟黃老派就要跳腳了。

    沒辦法,公孫弘只好委婉的道:“回稟陛下,並非如此,臣先學呂子,但因無人指教,故無有所成,幸得老師垂簾,不以臣卑鄙,授臣以《春秋》,臣方纔知文學之意,明禮儀尊卑,知上下長幼!”

    這個回答,無疑就是在撇開話題了。

    但劉徹其實也就是隨便問問。

    所以也就由他唬弄過去了。

    畢竟,在這個時間點上,其實很多後來的儒家出生的大臣,現在壓根不是儒生。

    他們之所以變成儒生,無法就是皇帝喜歡,自己需要罷了。

    說到底,有什麼樣皇帝,就必然有什麼樣的臣子。(未完待續。)

    ps:昨天晚上在火車一宿沒睡,現在腦子都昏昏沉沉的,昨天跟今天的欠債,明後兩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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