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劉徹以爲,匈奴人大抵能遵守承諾,歸還那些被俘被擄的漢人,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沒想到,軍臣居然還願意給戰馬和牲畜?
我勒個擦!
劉徹差點忍不住喊了出來。
而這更加證明了,匈奴人西進的急迫性。
倘若軍臣不是沒有下定西進的決心和意志,他不可能這麼做。
這可是一萬匹戰馬或者十萬頭牲畜啊!
以市價計算,如今駑馬一匹。就算是最差的也是值錢一萬!
而戰馬的話,即使是匈奴馬,那也是值錢三萬到五萬,若是品相好的,起碼十萬起。
換句話說,匈奴人願意爲此支付最少三萬萬錢的戰爭賠款。
這個數字的金錢,已經超過了劉徹下令鑄造的那一百萬枚金五銖的價值了。
“麻蛋,匈奴人真有錢!”劉徹在心裏想着:“不,是真有牲畜!”
但想想,似乎這點牲畜對匈奴來說。無足輕重。
匈奴人霸佔着廣袤的大草原。
東西長達數萬裏,南北寬也有數萬裏。
從長城一直到遙遠的西域,自遼東一直抵達貝爾加湖的整個世界,都是匈奴人的地盤。
除了匈奴本部外。這個帝國還奴役着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遊牧民族。
南池之戰,細柳營不就繳獲上百萬的牲畜和十幾萬匹戰馬?
歷史上,霍去病也多次有着繳獲百萬規模牲畜的記錄。
與這些相比,區區一萬匹戰馬或者十萬頭牲畜,毛毛雨啦!
“若能以此爲條件。達成協議,朕願將單于所贈牲畜的一成,送與使者作爲謝禮……”劉徹笑着道:“使者覺得如何?”
劉徹深知,想要敵人的內奸給自己辦事,就要將他養肥了。
且渠且雕難聞言,卻是不斷的吞嚥着口水。
一成的牲畜?
也就是一千匹戰馬或者一萬頭牲畜嘍?
這在草原上,已經是一箇中等部族的所有了。
而他根本無法抵抗這個誘惑。
因爲,牲畜在草原上,就跟土地在漢朝,對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遊牧民族,靠着放牧維生,一個個部族,都是靠着牲畜的肉和奶生存繁衍。
尤其是奶製品,是所有遊牧部族的主食。
所以在草原上,所有的部族都是圍繞着牲畜而存在。
就像諸夏,靠着土地的產出而維繫。
任何一個匈奴貴族,都無法拒絕牲畜的誘、惑。
而對且渠且雕難而言,有了這批牲畜,他就可以拉起一個屬於他的部族了。
對遊牧民族來說——人手或者部衆,從來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牲畜。
只要有足夠的牲畜,就不怕沒有牧民和奴隸來投奔。
那些羌人、扶余人、丁零人以及小月氏人還有各個部族的逃奴,只要聽到有人招收牧民,立刻就會跑去依附。
所以,在草原的歷史上,常常能看到,某個部族在一年前,還不過幾千人衆,但短短十幾年,就膨脹成一個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大部族,開啓統一草原的偉業。
而是他們通過搶掠和征服,得到了足夠的牲畜和牧場,然後,那些散落在草原上的流浪者和山溝溝裏的蠻子,紛紛歸附。
匈奴是這樣崛起的,後來的鮮卑、柔然、突厥、契丹、蒙古也都是這樣崛起的。
從無例外。
且渠且雕難在背叛了單于庭那一刻起,在實際上,他就已經不甘心做匈奴的奴才了。
而他現在發現,他有了一個更好的機會。
比起更漢朝人或者匈奴人做奴才,自己做個奴隸主,豈不是更好?
而且,單于也允諾,給他在幕南留一個部族之王的位置。
現在,漢朝皇帝又願意給他回扣。
這讓且渠且雕難的心臟有些不甘心的跳了起來。
“若是繼續幫着漢朝人,不斷削弱攣鞮氏,甚至將攣鞮氏滅亡……”且渠且雕難在心裏想道:“那豈非未來我也可以嚐嚐單于的滋味?哪怕是一個被漢朝控制的單于,也好過現在給人驅使和奴役,當別人的奴才強啊!”
這樣想着,且渠且雕難的心臟就不爭氣的跳動起來。
草原上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今天的奴隸,明天的奴隸主,世界的變化,總是讓猝不及防。
譬如當年,匈奴被蒙恬的秦軍打的連幕南都不敢待了,祖宗之地都丟了。
誰能想到,一場中國內戰,反而讓匈奴人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機會——正是秦軍撤退,給與了匈奴崛起的機會和空間,匈奴人就是抓住了秦的長城兵團回援國內的機會,搶佔了秦人放棄的地盤,才得以崛起。
不然,就匈奴那麼點力量,怎麼可能打得過當年強大的東胡?
在秦軍撤退前,匈奴人不過是東胡王奴役的一個部族而已。
與現在的鮮卑烏恆,沒有太大區別。
連冒頓都在東胡當過質子。
“外臣一定盡力而爲,不讓陛下失望……”且渠且雕難馬上就急切的說道,他甚至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裸的說道:“陛下不妨再給單于庭施加一些壓力,譬如,讓雲中郡進行演練……或者讓上郡的漢軍在長城附近進行調動……”
劉徹聞言,不可思議的看了看且渠且雕難,然後點點頭,道:“使者的建議很好,朕會考慮的……”
果然,一個人只要開始賣國的第一步,那他就會不斷的賣國,最終將自己的一切良知全部丟棄。
歷史上,所有的帶路黨、賣國賊,或許一開始,並非想賣得那麼徹底。
但,這條路,是無法回頭的。
開始了,就會不斷急速墜落,就像從高空墜落的石頭。(未完待續。)
PS:等下12點後還有--
明天那個戰力榜,看情況吧,最近幾天頸椎病發作很厲害,未必能有多少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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