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他自己一點一滴,動手搭起來的家。
也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溫暖的家園。
但現在……
他卻不得不親手放火燒掉它們!
因爲將軍有令:不得留一瓦給匈奴!
所以,雖然捨不得,但他還是不得不去做。
“聖天子啊,請保佑我的妻女和牲畜,一路平安,請您降下神威,讓匈奴賊子全部暴斃……”趙蒙在心裏祈禱着,祈求着。
而他心裏對於匈奴人的仇恨值,也因此達到最高。
這是他的家,是他妻子和女兒的家,這裏到處都留有溫馨和溫暖。
是他這輩子最眷念的地方,但現在,卻因爲匈奴之故,而要親手燒燬。
這讓他心如刀割!
最讓他憤怒的是——他清楚,假如匈奴果然大舉入侵,那他的妻女以及牲畜,就都將陷入危險!
“這是我的生活,我的家園……”趙蒙攥緊了拳頭:“該死的匈奴賊子,你們居然膽敢來破壞!我對天神和天子誓,一定要殺光你們!”
這時,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從門外走進來,湊到趙蒙身邊,小聲的道:“趙隊率,過來一下……”
趙蒙回頭一看,現是自己屯裏的一個司馬。
曾經是樓煩部族的骨都侯,投降後,因爲各種原因,而被從校尉一路貶爲司馬。
最近更是被任命爲別部司馬——讓他來主管本屯堡的衛生。
趙蒙有些疑惑,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但還是跟了過去。
對方帶着他七繞八繞,進入屯堡裏的一個宅院,趙蒙擡頭一看,現本屯堡的隊率們都在。
但,全部都是樓煩軍官,一個漢軍官也沒有!
這讓他警惕萬分!
然後,當從宅院走出一個人時,更是讓他暗暗抓住了刀柄。
因爲那人曾經是樓煩部族的左大當戶,也是趙蒙過去的主人。
曾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視他們如同豬狗一般的奴才。
但此刻,這個過去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卻對趙蒙等人和顏悅色的拱手,說道:“啊呀,各位勇士,多年不見,如今諸位勇士都已經成才了,讓我這個主人,真是特別有面子……”
趙蒙靜靜的聽着他的話語。
“主人?”趙蒙在心裏嗤之以鼻。
他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偉大的漢天子!
至於眼前這人?豺狼而已!
趙蒙甚至想要一刀砍了他!
就憑你也配做我的主人?
但,他多多少少還是忍住了,但面色卻已經非常不善。
而其他如趙蒙一樣的人,還有不少。
這些過去的匈奴樓煩部族的牧奴和騎奴,如今都是漢軍樓煩軍的軍官,不僅僅拿着國家薪水,而且,都有着家室妻兒,對於所謂的舊主人,真沒有什麼感覺。
錯非是有所顧忌,大家甚至可能會立刻拂袖而去!
但那個‘主人’卻是渾然不知,或者說,根本沒有去看這些自己過去的奴隸的神色。
主人讓他們做事,他們難道敢不從嗎?
之所以和顏悅色,還是捏着鼻子做的行爲。
是以,他非常驕傲的道:“勇士們,現在,大單于已經帶着雄兵百萬,列陣草原,大單于派使者來傳信:樓煩勇士,若是率衆反正,則既往不咎,不然,鐵騎一到,盡屠之!”
趙蒙聽到這裏,終於忍耐不住了。
“盡屠之?”趙蒙冷哼一聲,逼上前去問道:“誰敢?”
那貴族託着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厲聲盯着這個自己過去的奴隸,卑賤如豬狗一樣的傢伙,道:“奴隸,你是怎麼與主人說話的?跪下來!”
“奴隸……呵呵呵呵……”趙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欺身過去,拔出自己的佩刀,直接捅進對方的肚皮裏面,使勁的攪動,咬着牙齒,揪住他的脖子,道:“吾乃大漢樓煩騎隊率趙蒙,不是你這個狼子野心的賊子的奴隸!若說主人……除了聖天子,誰也不是我的主人!”
說着,趙蒙就狠狠的拔出刀子。
對方被這忽然襲擊搞蒙了。
在草原上,從來沒有奴隸敢於對主人頂撞,更別說拔刀了。
腹部的劇痛,讓他痛苦不堪,他吐着血沫,不敢相信的看着對方:“你這個賤奴,怎麼敢對我拔刀?我可是左大當戶,是你的主人!”
“屁的主人!”趙蒙揮起長刀,徑直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然後沐浴着血雨,提着腦袋,對着滿院子都還在震驚的樓煩騎軍官以及那幾個鬼鬼祟祟的貴族們說道:“漢天子萬歲!諸君,隨我殺賊!”
醒悟過來的樓煩軍官們紛紛醒悟,立刻全部拔刀,衝向那些貴族。
“奴隸?哈哈哈……”一個樓煩騎軍官獰笑着撲向一個過去曾經哪怕是從他面前走過也需要跪下來俯的貴族:“吾可是大漢隊率!天子賜給我的勳章都還在呢!”
頓時,滿院喋血。
這些養尊處優,習慣了錦衣玉食的貴族,哪裏是這些日夜操練,久經陣戰的軍官的對手,不多時,就全部被砍翻在地。
一個個人頭,都被提溜起來。
然後,趙蒙就帶着軍官們,提着人頭,走出院子,大聲道:“漢軍趙蒙(趙敬)斬匈奴細作於此!”
頓時,整個屯堡都沸騰了起來。
人人都爭相過來察看這些級,然後人人驚呼:“這不是從前的xx嗎?這可是貴人啊……”
當他們得知,這些人,居然企圖回來,蠱惑樓煩騎,讓大家投降匈奴,再次變成他們的奴隸時,人人都是咬牙切齒,紛紛罵道:“賊子居然敢來禍害我們?”
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樓煩人再想回到過去那種被人視若豬狗,呼來喝去,動輒做成祭品的奴隸生活了。
他們現在是大漢樓煩騎,是有尊嚴和榮譽以及自豪的大漢臣民!
不是你匈奴單于的奴隸,更不是某個貴族的豬狗和工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