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智激動地道：“地上有粉筆灰！而且堆積了不止一點！全都在牆面和地面的夾角處，只有一種地方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高葉若有所思：“是在教室嗎？”
陳雲鵬也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只有長期用粉筆寫板書，纔會造成粉筆灰堆積在牆角。”
唐智振奮地剛想說話，又皺起眉，搖了搖頭，猶豫道：“不是，那地方很狹窄，上下高度最多一米五，我通感到的畫面裏，工蜂三是彎下腰進去的——進去的一瞬間，他的想法是‘難聞’。”
他比劃了一下：“而且，上方有縫隙狀的透光，地面也並沒有鋪地磚，而是泥土。”
高葉聞言也皺起眉頭，有些困惑。
這描述，確實不像是教室，但是牆角又有粉筆灰……
三人面面相覷，頗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耳機裏卻突然傳來了夏磊的聲音：“是豬圈。”
三人組：“？？？”
陳雲鵬傻眼了，喫驚地道：“豬圈？！可是……豬圈裏怎麼會有粉筆灰？”
夏磊解釋說道：“有些鄉下房子會把最下面一層空出來，用那一層夾縫去養豬，而房子裏住人。”
“唐智看見的透光，是上層木質地板的縫隙，而有粉筆灰，則說明上層的房子被用來當做教室了，粉筆灰從上方透過縫隙漏下來，就和教室內部的位置差不多。”
他總結道：“所以，唐智通感到的，應該是在某個貧窮鄉村學校底下的豬圈裏。”
陳雲鵬恍然：“原來如此，還是夏指導有閱歷，怪不得工蜂三會覺得氣味難聞。”
高葉沉吟道：“現在還貧困到這種地步的鄉村應該不多了吧？派人一個個排查過去，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唐智苦笑：“但只知道是在某個鄉村的學校底下，也還是大海撈針啊。”
高葉搖搖頭：“至少，現在是地中海，而不是太平洋了。”
唐智和陳雲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希望。
“殺人蜂”對於“昇華糖”的實驗已經暗中進行了至少一年，特安組一直在追查。
但對方的行蹤隱蔽，分散地點又極廣，往往將“昇華糖”給予實驗對象之後就立刻撤離，謹慎到了極點，絕沒有像現在這樣還第二次跑回來的情況。
而“昇華糖”的實驗對象，又往往會給他們造成麻煩，拖慢他們調查的腳步。
各地的特安組只能逐個解決，直到關山出現，才讓“殺人蜂”徹底翻車，還暴露了幾個實驗點。
唐智神采奕奕：“好！讓後勤一邊去排查，我們一邊去那幾個實驗地點！這次一定要把‘殺人蜂’一網打盡！”
陳雲鵬則好奇地道：“隊長，你是怎麼想到會和‘學習’有關係的？”
高葉的神情嚴肅：“關山告訴我的。”
陳雲鵬驚了：“臥槽，他真知道‘殺人蜂’的動向啊？”
高葉點點頭，十分肯定。
她問爲什麼不能告訴她，關山的回答是小孩子還是學習要緊……以及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
嗯，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
但是關山自己一開始回答高葉“你是不是知道趙宏的事”這個問句的時候，就是用“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個問句。
這人應該不至於和小孩子耍賴。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要刨除掉中間所有的問句，剩下來的，就是問題的答案！
“小孩子還是學習要緊”，說的可不就是那些被綁着的孩童，以及周圍的環境麼？
哼，傲嬌。
——
關山和沈丁花休息了一陣子，下午又去釘子戶所在的那棟公寓樓看了看。
公寓一共十層，那個釘子戶住在七層，704。
兩人走在樓道上，連腳步聲都格外清晰，甚至隱約有迴音。
關山扶着護欄往下看去，這公寓還挺大的，是全包圍的結構，中間的天井有許多公園裏常見的健身設施，不過現在都有些鏽跡斑斑。
門戶緊鎖，褪色的春聯被風吹起，已經差不多搬空了的公寓樓看上去有些荒蕪。
“還好是大白天，不然還有點恐怖……”
關山正想開個玩笑，突然心裏咯噔一下。
這場景也太合適了，恐怖遊戲模擬器不會又啓動吧？
沈丁花眨了眨眼睛，湊過來歪頭道：“小山，你好像有點緊張？不會是害怕吧？”
她張開雙臂，大義凜然：“要是害怕的話，就抱緊我。”
沈丁花一臉期待。
這個角色是不是反了？
關山抽了抽嘴角，搖搖頭：“沒有……七層到了。”
關山指了指前面牆上貼着的樓號，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
他安慰自己，要是想啓動的話，早就啓動了，現在都沒反應，應該就是不會啓動的意思。
“704……就在這裏。”
關山看了看面前的緊閉的房門，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門內卻沒有一點回應。
關山又敲了幾次門，各種喊話也沒用。
“好吧，看來這個釘子戶是真麻煩，不怕罵人，就怕不迴應。”
關山嘆了口氣，道：“走吧。”
沈丁花安慰他：“也不急於一時，再想想辦法。”
關山點點頭：“我打算再從秦德光的老婆女兒查起。”
沈丁花揹着手往前走了兩步，語氣歡快地道：“對了，小山，聽說最近很多人來這邊試膽欸，據說這裏晚上很恐怖的。”
人就是愛湊熱鬧……
關山啞然失笑，正想說話，忽然感覺到脖頸一涼，好像被什麼液體滴到。
他一愣，伸手一抹。
“……”
關山搓了搓手指，感覺有些滑膩膩的，擡起頭看着走廊頂，有些疑惑：“油？”
他眯起眼睛，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水痕。
關山皺起眉，離開前下意識又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卻發現那門上的貓眼中，赫然有一隻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關山寒毛倒豎，猛地後退幾步。
他驚魂未定地想叫沈丁花，卻發現那隻眼睛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片黑洞洞的幽深。
沈丁花回頭疑惑地道：“怎麼了？”
關山扯了扯嘴角：“沒、沒事……”
那隻眼睛……難道是秦德光？
他剛纔敲門的時候，秦德光不會就這樣一直盯着他吧……
沈丁花小跑過來，把僵硬的關山拉走，催促道：“快走啦，我知道附近有家特別好喫的餐館，我們去那裏喫晚飯，然後回家。”
關山切出模擬器界面，第一次期望模擬器快點來一句場景掃描完畢……
不過很遺憾，這次模擬器一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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