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
“我看你就是耐不住寂寞,想嫁人,不想給我養老送終。”
“英傑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看看你這媳婦兒多麼的不孝啊!”
“你才走多長時間啊,她就開始不認娘了,要跟娘撇清關係了!”
白春柳也不急,只徐徐道,“當時你說這話時,村裏很多人都聽到了,包括老支書。”
“我本來不想跟您撕破臉的,但您若是非逼我的話,那我只好請老支書出來,給我當個證人。”
這話說沒說,胡老孃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
她說了,但是她這個時候能承認嗎?
肯定不能啊!
若是承認了,白春柳這隻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眼看,她大孫子再過兩年就要跟人議親,可家裏窮,她大孫子至今還跟她兒子、兒媳一個屋睡覺呢!
等大孫子娶媳婦的時候,總不能讓兒媳婦跟公公婆婆一個屋睡覺吧?
爲了幾個孫子能順利娶上媳婦兒,她們家必須得蓋房。
可蓋房需要錢,他們崔家十幾口人,沒有一個被選上當工人的,以他們掙得那點工分,喫飯都不夠,哪來的錢蓋房子啊?
沒辦法,胡老孃又把注意打到了白春柳身上。
上次杜若雖然敲打過她,胡老孃也卻是老實了一段時間。
但架不住,辣條廠工人的工資高,一個月好幾十塊,在村裏早傳遍了。
白春柳一個寡婦,一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胡老孃眼饞啊!
只要把白春柳的工資要過去,攢上一年,她就能給幾個孫子蓋幾間屋子出來。
聽說辣條廠今天發工資,胡老孃急匆匆的就來了。
雖然她有點怕杜若,但只要能從白春柳手裏摳出錢來,爲了幾個孫子着想,她什麼都不怕。
“我那是氣話!”胡老孃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想扯開嗓子乾嚎...
“停!打住!”
杜若站出來,一臉頭疼的看着胡老孃,“有事說事,別動不動就坐在地上哭嚎。”
“你想威脅誰呢?”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白春柳是我的員工,你啊,別想欺負她。”
“再說了,你有三個兒子呢,你好意思讓斷了關係的兒媳婦給你養老送終?”
“這要是傳出去了,誰還敢嫁進你家?誰背地裏不得說一句,你那三個兒子無能,纔會想讓守了寡的兒媳婦給你養老。”
“說出那些話,你也不害臊。”
圍觀的人聽到杜若的話,紛紛開口附和,
“是啊,胡老孃你欺負春柳這麼多年了,還不夠?”
“我可跟你說胡老孃,你若是在這麼下去,你還想不想讓你兒子、孫子進辣條廠了?”
胡老孃見村民都在指責自己,一時語噎。
她其實想站起來大聲反駁的,但是看到杜若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就開不了口了。
杜若見胡老孃猶豫不決,挑挑眉道,“其實,我們辣條廠吧,現在還在擴張,以後肯定還要招收工人,你家孫子、兒子沒進工廠,肯定是你家兒子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以後,只要你們符合我們的要求了,那我們辣條廠肯定還是要的嘛,”
“真的嗎?”胡老孃聞言,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激動的上前抓住了杜若的手,“你說的是真的,我兒子,兒媳,孫子,以後真的還有機會進入工廠?”
“你不會騙我吧?”
杜若想抽出自己的手,這胡老孃勁兒還挺大的,感覺到杜若想抽出自己的手,像是怕失去這次機會似得,緊緊抓着杜若的手不放,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像是怕杜若反悔似得。
杜若怕弄傷胡老孃,就不敢用勁兒,畢竟胡老孃年紀大了,她稍微用點勁兒,萬一把胡老孃的骨頭弄斷了,該咋整?
於是,杜若只好點頭道,“辣條廠是牛家灣的辣條廠,以後廠子擴大了,要招工了,那肯定還是優先招牛家灣的人嗎?”
“我的願望是希望所有牛家灣的人都能脫離貧困。”
“你們不是牛家灣的人?”
面對杜若的詢問,胡老孃挺直腰桿,大聲應和,“我們當然是牛家灣的人,我們家還是八輩貧農呢。”
“嗯,”杜若點頭,“這就好,你們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只要你們聽話,按照要求做,下次招工符合要求,我保證一定會招募你們的。”
胡老孃高興了,也不鬧了,笑嘻嘻的走了。
等胡老孃走後,其餘人紛紛湊到杜若身邊,七嘴八舌的詢問起來
“廠長,咱們工廠真的還要招工啊?”
“什麼時候招工啊?我家那兄弟也到幹活的年紀了,若是能在咱們辣條廠找個工作,他以後的親事,就有着落了。”
“是啊,廠長你可是不知道,咱們村只要進了辣條廠的工人,現在可喫香了。”
“很多人以前一聽說是我們的人,人家姑娘根本不愛嫁過來,現在呢?”
“不少人都爭着搶着,要嫁進我們牛家灣!”
“對,我孃家那邊的女孩子,都託我說媒呢,說想嫁進來,可咱們村哪裏有那麼多的好後生啊!”
“是啊,沒進廠子的後生,人家也看不上。”
“只要能進廠的後生,現在都是香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