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服務員同志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杜若身後的房間,見房間除了杜若外空無一人,這才暗暗點了點頭。
“同志,”服務員拎起手中的熱水壺,“我是給你送熱水的。”
“哦,”杜若接過熱水壺,“謝謝啊!”
“不謝,”服務員轉身離開。
杜若拎着熱水壺回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
“咚!咚!咚!”
“杜若,起了嗎?”
“嗯,”正在刷牙的杜若,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子,揚聲道,“起了。”
然後快速洗完臉,做完護膚,打開了門。
沈御正站在門口,手中拎着東西。
見杜若開了門,沈御拎着東西走進房間,對杜若笑道,“你想喫的東西,我給你買回來了!”
杜若眼睛一下子變得亮晶晶的,湊到沈御身邊,踮起腳尖,湊近沈御耳邊,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溫熱的呼吸,夾雜着獨屬於少女的清香,沈御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反手把杜若抱緊懷裏。
雙臂扣着杜若的纖腰,杜若雙手自然的環住沈御的勁腰,脖頸微微揚起;
兩個人脣齒交纏,薄荷的清新在兩人之間流轉,慢慢變得炙熱、甜膩。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杜若微微喘息着靠在沈御的懷裏。
沈御半抱着杜若,讓她坐在牀邊,打開自己的買的早餐。
一碗冒着熱氣的豆腐腦,沈御說,“快喫,一會兒還要把碗還給人家。”
“嗯,”杜若把豆腐腦嚼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喫。
“你也喫,”杜若舀了一勺,喂到沈御嘴邊,沈御愣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咬住了勺子,眉眼帶笑。
“你吃了嗎?”杜若問。
“嗯,”沈御點頭,又解釋一句,“雙人份太多,我拿不了。”
所以只能先把自己那份喫掉。
沈御把買回來的油紙包打開,油條、肉包子、麻花、五花肉餡餅...
杜若喫的開心,沈御就坐在她身邊,靜靜的看着。
等杜若喫完,跟着沈御一起把碗筷還了,沈御對杜若說,“今天有歌舞團演出,要去嗎?”
杜若,“好啊!”
於是,二人坐着有軌電車去了市羣衆藝術館。
藝術館前停了很多輛自行車,杜若走到售票處問,“同志,還有票嗎?”
售票員看了杜若一眼,“沒了,想要看錶演,你得昨晚就來排隊。”
沈御拉了拉杜若,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票。
杜若一喜,“你什麼時候買的?”
沈御低聲對杜若說,“今天早上買早點的時候,有人買了票,臨時有事去不了,就把他的票轉給我了。”
杜若高興道,“這也太巧了吧,走,我們進去!”
杜若和沈御進去時,前面差不多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兩人只在最後一排找到了位置。
幸好藝術館不是很大,最後一排距離表演臺的距離也不是很遠,能看清。
兩人坐下後,很快,藝術館裏的燈關了,只餘臺上的幾縷亮光。
也就是在這時,沈御悄悄的伸手握住了杜若的手,杜若坐直身體,沒有看沈御,手卻與沈御的手十指緊扣。
臺上表演的節目是歌劇《江姐》。
故事主要講的是:全國解放前夕,地下黨員江姐帶着省委交託的發展華瑩山游擊隊的重要任務,離開重慶奔赴川北...
在途中,江姐屢受磨難,甚至還得到了丈夫犧牲的消息,爲了完成任務,她只能江姐抑制住失去丈夫的巨大悲痛,投入了對敵鬥爭。
不幸的是,江姐被叛徒出賣,被捕!
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和威逼利誘,江姐大義凜然、堅貞不屈,嚴詞痛斥敵人。
杜若本來覺得自己應該是看不進去這類歌舞劇的,沒想到全程看下來,一點兒不覺得無聊,反而被演員帶動了情緒,看到江姐被折磨的那一幕,杜若甚至眼眶有點酸。
不止是她,藝術館裏的其他人,也都全神貫注的盯着臺上,看到江姐被嚴刑拷打,不止一個人低泣出聲,卻礙於身旁有人,不好打擾別人,而刻意壓低抽噎的聲音。
最後,江姐慷慨就義之時,舞臺上的所有燈光全滅,只留一盞站在江姐身上,面對兇惡的敵人,面對將死的局面,
燈光下的江姐,就像是一株堅韌不屈的紅梅,聳立在天地之間,留給衆人一個偉大而光輝的背影!
表演完後,衆人齊齊站起身,拼命鼓掌。
杜若也想鼓掌,剛擡起手,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跟沈御十指緊扣。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御鬆開杜若的手,兩人面對高臺上的演員,鼓掌,以示尊敬。
主角表演的太好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蹙眉、甚至臺詞,都說的聲情並茂,她站在舞臺上那一刻,她就是江姐!
表演結束,兩人出了藝術館。
杜若本想拉着沈御的手,沈御的手寬大、溫暖,握着很舒服,不過想起這是七零年,杜若只要放棄了這個想法。
兩人隨意的在路上走着,沈御忽然在一家照相館前停下。
杜若看了眼照相館,問,“想照相?”
沈御看着杜若,笑着說,“想跟你照相。”
杜若笑,“好啊!”
於是,兩人進了照相館。
照相館的老師傅,看到兩人,很高興的說,“小夥子跟媳婦兒來照相啊?”
沈御聽了很高興,“嗯!”
老師傅擺弄着相機,“小夥子長得真精神,”又看了眼杜若,“你媳婦兒長得也好,你們將來若是生了孩子,長得肯定漂亮!”
沈御臉一紅,不再開口。
老師傅擺弄完相機,指揮着杜若坐在一張凳子上,沈御緊挨着她坐。
“腰背挺直!”
“看這裏...”
“好,哎,好...別動。”
“咔嚓!”
照了一張後,沈御說,“師傅,我們想多照幾張。”
老師傅點頭,“行啊!”
接着,老師傅又讓杜若坐着,沈御站在她身後,兩人照了一張。
接連照了六張,沈御才滿意。
交了錢,老師傅給了一張條子,讓他們一個星期後領照片。
兩人離開照相館後,又去了動物園。
動物園裏人不少,大多都是父母陪着孩子來玩的。
杜若對動物不感興趣,兩人逛了一圈就出來了。
此時也差不多快要到飯點了,沈御跟杜若去了省城有名的飯店北來順飯店。
這家飯店做的羊肉一絕。
到了飯店後,飯店已經人滿爲患。
沈御走到前臺,“同志,還有座位嗎?”
服務員看了眼沈御,見沈御穿着軍裝,態度倒是很好,“沒位置了。”
沈御,“那得等多長時間啊?”
服務員想了想說,“半個小時左右吧。”
沈御看向站在一旁的杜若,“要不要換個地方。”
杜若搖了搖頭,“我想喫。”
“好,”沈御對服務員說,“同志,那我們等半個小時,麻煩半個小時後給我們安排一下。”
服務員答應下來。
飯店沒位置坐,沈御和杜若就出去了。
兩人沿着馬路,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公園,就走了過去。
小公園人還挺多,道路兩旁植被茂盛,陽光被樹蔭遮擋,只能看到一縷縷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印下塊塊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