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狗此時的眼神裏沒有了懼怕,他似乎也知道事情暴露之後,自己一定會死,根本沒有活的可能性,此時他的手腕上還戴着手銬,手銬的另一端拷在牀沿上,也是爲了避免他逃跑。
看到孫二狗,李支書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雙拳緊握,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孫二狗早就已經千瘡百孔。
孫二狗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杜若,對於孫二狗陰毒兇狠的眼神,杜若根本不以爲意,她甚至還挑了挑眉,挑釁的看了眼孫二狗,孫二狗被杜若的動作激怒,張口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
公安同志一臉嚴肅的站在孫二狗病牀前,高聲質問道,
“孫二狗,你老實交代,除了王金花和王銀花這兩位婦女同志外,你還有沒有禍害過別的女性?”
孫二狗緩緩閉上了眼睛,態度有些不配合。
公安同志語氣更加嚴厲,“請你說實話,配合我們的工作。”
孫二狗閉着眼睛,隨口說了兩個字,“沒有。”
“你撒謊!”李支書沒忍住,厲聲質問,“喜子也被你禍害過吧?”
“毛蛋把你禍害喜子的事情告訴了杜若,你爲了報復毛蛋就把他從山坡上推了下去,是不是?”
孫二狗瞅了李支書一眼,嘴角微微有些上揚,再次吐出兩個字,“不是。”
孫二狗的反應激怒了李支書,李支書忍不住衝了上去,要打孫二狗,被公安同志給攔下了。
“老李你冷靜一點兒,這種人渣不值得你動手。”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在公安同志的勸導下,李支書終於冷靜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杜若忽然開口道,“孫二狗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如實招了,毛蛋那孩子至今還沒有脫離危險期,性命隨時都有危險。”
公安同志和李支書都知道,毛蛋現在已經沒事了,突然聽杜若說毛蛋兒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心裏都有些驚訝,不過他們並沒有拆穿杜若的謊言,而是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看杜若表演。
孫二狗聽到毛蛋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似乎高興的咧了咧嘴角,挑釁的看了眼杜若,
“那又怎麼樣,他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不是我推的他。”
杜若也猜到孫二狗不會承認,雖然不管他承不承認都得死,但這兩件事情必須得調查清楚。
給受到傷害的喜子和毛蛋,一個交代!
等離開孫二狗病房後,李支書才忍不住問杜若,“你剛纔爲什麼跟孫二狗說:毛蛋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杜若解釋道,“孫二狗不見棺材不掉淚,想讓他承認很難,於是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一試。”
李支書很有興趣地問,“什麼方法?”
於是杜若就把自己想到的方法告訴了李支書。
李支書有些懷疑,“這真的行嗎?”
杜若笑的高深莫測,“總得要試一試。”
杜若,“好!”
之後幾天,孫二狗總是不經意間聽到護士和走廊上的醫生談論起毛蛋,說那孩子的病情越發的重了,最多也就只能撐幾天,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孫二狗聽了,心裏很是舒坦,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一定會被槍斃,能拉個墊背的,路上跟自己作伴也挺不錯的。
這天傍晚,孫二狗躺在病牀上,微微側着頭,透過窗戶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連月光都帶着幾分暗色昏沉。
他突然聽到走廊上傳出護士的驚呼聲。
“什麼?那孩子就這麼沒了!”
“是啊,才幾歲真是太可惜了!”
“沒辦法,他受的傷太重了!”
孫二狗眼裏閃過一抹喜色,毛蛋兒那臭小子終於死了,或許是毛蛋的死讓孫二狗心情愉悅,他晚上很早就睡了,睡得還很甜。
可忽然一陣滲入骨髓的涼風,吹拂在了他的身上,孫二狗身體一個機靈,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此時病房黑沉沉一片,走廊上的燈不知被誰給關了,周圍一片漆黑,連月光也不見了,兩扇窗戶大開着,風呼呼的刮在孫二狗的臉上、胳膊上,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孫二狗忍不住低聲咒罵護士,臨走前沒給他關窗戶,可罵着罵着,他語氣一頓,眼裏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不對呀,他明明記得自己睡前窗戶是關着的,是誰把窗戶打開了?
那些護士都該去死,下賤的女人,竟然讓他開着窗戶睡覺?
這是想讓他感冒嘛。
正在孫二狗罵罵咧咧的時候,外面的走廊上,忽然響起腳步聲,腳步聲很急促,像是有小孩子在外面跑來跑去。
孫二狗聽了,忍不住又咒罵了一聲,“該死的小崽子,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真是討厭,都給我去死!
所有人都該死,該死!
可緊接着孫二狗就察覺到不對了,走廊上的腳步聲距離他的病房越來越近,最後就停在了病房門口。
有人站在自己的病房門口?還是個小孩子?
孫二狗下意識的盯着門,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外面再有什麼響聲,孫二狗正要閉眼睡覺,沒想到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咚、咚......”孫二狗閉上了眼睛不想搭理。
卻沒想到,門外的人堅持不懈,繼續敲門。
“咚!咚!咚!”
正當孫二狗不耐煩的時候,走廊外再次響起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略有沉重,應該是大人的,沒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一陣冷風吹進病房,孫二狗只覺得身體一涼,下意識的往被窩裏縮了縮。
接着他就看到護士走了進來,可讓孫二狗驚駭莫名的事,在護士身後竟然還跟着一個小男孩;
那小男孩穿着一身髒污的黑衣黑褲,腦袋上正咕咕往外冒着鮮血,一雙眼睛陰側側的瞪着他,嘴角掛着詭異的笑。
這是……毛蛋?
毛蛋不是死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用這樣的眼神看他,頭上還流着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