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園
趙春兒睜開眼睛,看着外面的太陽昇了起來,忙一把將被子給掀開,自己從牀上跳到地上來,一邊穿衣裳一邊朝着外面喊道:
“翠葉,翠葉—”
翠葉聽了趙春兒的叫聲,忙快步的走進來,朝着趙春兒說道:“六姨娘,你叫我?”
“看你慢條斯理的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趙春兒見翠葉沒有一絲的慌張,語氣中略帶着責備,說道:“今日可是我第一次去前面給夫人請安,若是有了差錯,算誰的?”
趙春兒說完,然後又對翠葉說道:
“快,去給我端洗臉水來—”
“六姨娘,我早就端着洗臉水在外面了,我也知道今日六姨娘要去前面請安,只是六姨娘不是吩咐過不讓我打擾你睡覺嗎?”
翠葉聽了趙春兒的話,心中有些不好受,嘴裏埋怨着說道:“我哪裏會不記着六姨娘要去前院請安呢,我都記在心上了,是六姨娘你忘記了,睡到現在。”
“好了,看我說了沒有幾句,你就巴巴的說了這些,你是不是忘了誰是主子了?”趙春兒看着翠葉說道:“行了你也不要多說了,快去外面將洗臉水給我端進來,然後替我梳頭髮。”
“洗臉水有些涼了吧。”
翠葉嘴裏說着就要往外面走去。
“涼就涼些罷了,不要再去換水了,若是再來回麻煩換一次水,又不知道要耽擱多長時間了。”趙春兒忙對翠葉說道:“快將水給我端進來。”
“哦,好吧,那我聽六姨娘的就是了。”
翠葉點頭應下,然後走了出去,隨後又將洗臉水端了進來。
趙春兒洗了臉,坐在銅鏡前上妝,接着又對翠葉說道:“簡單的挽上一個髻就是了,不需要多費心思。”
翠葉聽了應下。
趙春兒這邊也薄薄的上了一層妝,她本來就年輕底子好,儘可以不用胭脂,不過趙春兒也不好太特別了,上了一層薄狀。
翠葉也給趙春兒挽了一個家常的髻。
趙春兒站在起來,找了一件淺紅色的馬甲套在外面,就要往外面走。
翠葉看了,朝着趙春兒說道:“六姨娘,你就這樣的打扮會不會太過簡單了,前面還有四個姨娘呢,六姨娘你這樣的打扮,怕是讓人笑話寒酸了。”
翠葉說完,然後又道:“尤其是四姨娘,她雖然是寡婦再嫁的,但是家來的時候手上有田莊鋪子,產業豐厚。”
趙春兒聽了翠葉的話,笑了笑,道:
“我是後來的,本來就該謙讓些,再說了我如今除了老爺的寵愛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更不能和前面的姨娘相比了,我這樣的打扮正合適。若是太過出挑了,怕是要惹得人眼氣了。”
趙春兒說完,朝着翠葉說道:“快走吧,不好太晚了。”
翠葉忙點頭應下,然後隨着趙春兒一同往外走來。
秦府正室田雲孃的院子叫做淑院,淑院的正房中,田雲娘端坐在正座上,二姨娘王順兒,三姨娘孫源兒,四姨娘馮尚香分別坐在兩側。
孫源兒剛進了秦府中,一開始看到秦府滿目光鮮,覺得自己是得到大便宜了。只是還沒有來的及高興幾日,就發覺出秦觀的冷落,孫源兒無法,只好日日的在田雲娘面前殷勤伺候着。此刻孫源兒暗暗的看了坐在正位的田雲娘,拿着手絹捂着嘴笑着說道:
“看這個六姨娘怎麼現在還沒有來,想來是得了老爺的寵,不將咱們放在眼中了。”
孫源兒說完,然後又開口道:
“不將我和二姨娘,四姨娘放在眼中也就罷了,都是當姨娘的,也沒有個高低上下了,只是不將夫人放在眼中就太不當了。”
孫源兒說道,朝着田雲娘說道:
“夫人,等六姨娘來了,可得好好的教訓她一番,讓她知道這個秦府是誰當家,讓六姨娘以後不敢放肆。”
田雲娘聽了孫源兒這個話,笑着說道:“何必呢,想來六姨娘年紀小,貪睡,再說了這些日子老爺也常常的去六姨娘那邊去,想來六姨娘也受累了,咱們就再等等就是了。”
孫源兒聽了田雲孃的這個話,心中更是有些生氣了,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了,只能說道:
“還是夫人賢惠。”
二姨娘王順兒是田雲娘帶來的貼身丫頭,田雲娘見王順兒老實柔順,就安排她做了秦觀的姨娘,不過王順兒對田雲娘自始至終都很順從,這讓田雲娘很是欣慰。
孫源兒看了王順兒一眼,問道:
“二姨娘,你說咱們夫人是不是很賢惠是不是?”
王順兒聽了孫源兒這個話,忙點頭應着道:
“三姨娘說的是,夫人自然是賢惠的。”
孫源兒看着王順兒唯唯諾諾的樣子,有些看不上,呲了一聲笑了。
王順兒見狀,低下頭來。
田雲娘看了一眼孫源兒,孫源兒這纔不敢說話了。
孫尚香是個高個子乾瘦的女人,雖然是寡婦再嫁,手中握着一份家產,在秦府過的也算是體面有底氣的,孫尚香此刻張口笑着說道:
“夫人說的是,六姨娘想來許久沒有過來請安了,這頭一日來晚了也是能諒解的。”
“哎呦,四姨娘你就是好心,這樣的寬容大量,說不定六姨娘持寵而嬌,故意來晚了,就是要顯擺一下自己受老爺的寵愛,好讓咱們以後不敢小瞧她呢。”
孫源兒接着又開口說道:“還有五姨娘平日裏是多好的一個人,怎麼六姨娘剛來咱們秦府沒有幾日,五姨娘就被趕出去了,這五姨娘和六姨娘可是走的最近了,這裏面若是沒有六姨娘搗鬼,我是不信的。”
孫源兒這個話一說,其她的人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