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高坐帝王之位，文武羣臣分別在兩側站，正中央則是直挺挺跪着五六個年輕男子，大皇子宋楚燁和順天府尹站在他們身後。
朝中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宋睿不吱聲羣臣也不敢說話。
又過了片刻宋睿終於出聲：“順天府尹，這幾人便是你們查出的番邦細作？”
順天府尹名喚朱志高，四十多歲生的人高馬大。聽宋睿詢問便躬身道：“回陛下正是這幾人。微臣的屬下日前在城內例行檢查之時在一處民房內發現這幾人形跡可疑，進一步盤問之後斷定他們就是番邦人。”
羣臣看着跪在地上那幾人：這顴骨高的、這眼睛凹的、這頭髮黃的，這麼鮮明的特徵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他們是番邦人，哪裏還需要審問。
“他們承認了自己是細作？而且一直和大皇子接觸？”
蒼月國作爲貿易大國一向鼓勵其他國家的商賈來這裏做生意，所以城中隨處可見長了一副外族容貌的商賈，城中更不乏別國商賈開的各種店鋪。番邦人因爲性情孤僻甚少與外人接觸交流，但也有一小部分生意人穿梭在各國之間。不能因爲他們是番邦人就說人家是細作。
站在後方的宋楚燁皺皺眉正開口被宋睿一個眼神制止了。
朱志高提心吊膽看看站在身側的男子，硬着頭皮恭聲道：“事關重大微臣自是不敢胡說八道，是這些番邦人親口承認交代的，陛下若是不信微臣這裏還有他們和大、大皇子互通的信件。”
又是信…
宋睿招招手：“呈上來。”
朱志高從袖子中掏出幾張寫滿字的紙，王公公接過後恭敬遞給宋睿。
宋睿大概掃了幾眼見上面果然還是宋楚燁的字體，無外乎說的都是一些皇室內部消息。
“陛下，難道這些還不能夠證明大皇子與外國暗中勾結嗎？”金尚貴撞着膽子提了一句。
他這話一出口二皇子派系的官員便又開始紛紛嘀咕起來，但這次因爲有宋楚燁這個當事人在場根本不敢提高音量。
莫向天看了看宋睿，二人眼神交錯瞬間便了解對方心意。
“都他孃的別吵吵，怎麼處置自有陛下定奪！誰若再他孃的多一句嘴可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莫大將軍聲音轟隆隆，再加上那雙幾欲瞪脫眶的大眼珠子，一衆人便全縮着脖子不敢再吭聲。
“你來回答。”莫向天徑直走到幾個番邦人面前，粗手指頭點了點最中間的後生：“與你們接頭的真是大皇子？”
番邦人大多不畏生死，就算現在跪着腰桿子也挺得筆直。那後生恨恨瞪着莫向天，語氣生硬道：“你便是蒼月國那位鼎鼎有名的護國將軍？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若有本事便和我打上一架，若你打贏了我一定知無不盡。”
莫向天一臉不屑的冷哼：“你小子不會以爲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跟本將軍過招兒吧。”
番邦另一青年道：“少看不起人，頓珠可是我們部落最厲害的勇士！若不是你們蒼月人不知羞恥以多勝少怎麼可能抓得住頓珠哥！”
“父親，現在不是比試的時候。”莫淮生急忙拉住跑題兒的親爹，轉頭對上那青年：“你們草原上的勇士最不喜拐彎抹角，說出實話有這麼難嗎！”
那青年，也就是頓珠瞪着一雙發黃的眼珠子冷笑：“這位兄弟說的不錯，我們番邦人既然敢做就敢當。跟我們接觸的確是你們那位什麼勞什子大皇子！就是他主動聯繫我們的王，說想借助我們番邦的力量助他登上王位！”
此言一出朝堂上又是一陣鬧哄哄。
站在後方的宋楚燁捏緊拳頭，差點兒忍不住脾氣爆起揍人。
“既然大皇子與你接觸過那你指定是認識他的。”莫淮生道：“你看看這裏哪位是大皇子，指出來。”
“指就指。”頓珠先是看看兩側最後轉過頭剛好對上面色不善的宋楚燁，手指頭一指：“就是他，他就是總跟我們接頭的人。”
“陛下，現在情況還不明白嗎，大皇子確實是暗中與這些人早有勾結啊！”
“啊呸！這城中見過大皇子的人多了去了，更不說此人若是心懷鬼胎一定會提前瞭解，就憑他片面之詞怎能定大皇子的罪！”
“可他們手上爲何會有大皇子親筆書信？此事又能作何解釋？”
“這世上能模仿他人筆跡的大有人在，若想栽贓嫁禍手段多的是！”
眼見兩派又開始爭辯，宋睿又開始腦袋疼：“燁兒，你可有話說？”
宋楚燁站的筆直，沉聲道：“父皇，這些人兒臣真的不認識，那些信件兒臣更是從未寫過，還請父皇明斷。”
莫向天和莫淮生率領一衆武將單膝跪地：“臣願意爲大皇子擔保。”
文臣一邊也有一些人跟着跪地，顯然都是大皇子流派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直處於中立的王丞相竟然也開口求情：“陛下，老臣是看着大皇子長大的，老臣也願意相信大皇子絕對做不出這種糊塗之事。”
莫向天心想這糟老頭子終於開竅兒了一回。
滿朝文武竟然有一多半兒願意相信宋楚燁，尤其文武官的領頭人都表了態，這讓二皇子派系頓時覺得有些棘手。
“本宮也願意用這頭上鳳冠爲我皇兒做擔保！”榮敬皇后帶着一身氣勢踏了進來，與自家兒子並排站在一起。
“母后您怎麼來了。”宋楚燁微微皺眉：“兒臣這裏沒事，您趕緊回宮。”
“皇兒遭人誣陷本宮又豈能置之不理。”榮敬皇后一臉嚴肅對上皇位上的男人：“陛下，燁兒是你我的兒子，他是什麼脾氣秉性我們爲人父母的最是瞭解！難道您也相信燁兒會如此忤逆不道嗎！”
“皇后…”
宋睿神色複雜，正要說話之際一旁王公公湊了過來：“陛下，雙洱國那位太子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