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時,首都車站是全國最繁忙的車站之一,那擁擠的人流彷彿任何時刻都是春運,但是今天已經是大年三十了,這對於首都車站來說應該最輕鬆的一天了,那平時擁擠繁雜的車站現如今冷冷清清,除了工作人員外,只有行色匆匆的數人,這些人風塵僕僕,但是臉上帶着喜悅,可以理解,因爲馬上要跟家人團聚了,誰能不高興呢!
遠遠的看着小丫頭,小丫頭頭戴一個針織帽,上身穿了一件羽絨服,下身打底·褲配着一個小皮靴,這個裝束如果在室內,沒有問題,但是在首都,近零下十度的首都,便顯得有些單薄了。
小姑娘像個迷途的羔羊一樣緊張焦急的觀察着四周,像是期待什麼,同時不停的給自己雙手哈氣,哈完之後便不停的搓手,可見,冰冷的空氣正在透支她那身體內所剩不多的熱量,她正在努力的與之抗爭。
“這丫頭也真夠傻的,這麼冷的天還在外邊等,也不知道先進車站。”季思文從一旁說道,顯然她已經猜出了不遠處的女孩兒就是董麗。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向女孩兒走去,季思文也隨後跟上。
隨着腳步聲的出現,女孩兒的眼神終於看向了我這一邊,原本只是無意的一瞥,但是轉過去了臉蛋兒瞬間又轉了回來,原本焦慮的眼神變得興奮了起來,顯然她已經認出了我。
她不顧一切的站起身飛奔向我,還沒等我說話,她便直接一個跳躍抱住我,雙手勾住我的脖子,雙腳盤在我身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哥你不會不管我的,你肯定會心疼我的來接我的,嗚嗚嗚……”
說着說着竟然哭出了聲。
我內心竟然也有一絲說不出的激動,但是我還是以教育似的口吻說道:“幹嘛呀!幹嘛呀!大庭廣衆的,也不知道羞恥,你不怕抱錯人啊!”
“不會的,不會的,大哥樣子沒變,我一直記在心裏呢!”小丫頭一邊搖頭,一邊死死的抱着我。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好了好了,趕緊下來,都這麼大的人了,跟孩子一樣。”
安慰了好一會,董麗才從我身上下來,但是眼神又不敢直視我,只是低着頭偷偷的偷瞄我。
這個時候季思文走上前來,伸手抓住了董麗的雙手,說道:“是不是傻啊!這麼冷的天還在外邊等,也不怕凍壞了!”
“我是擔心大哥找不到我!”董麗倔強的說道,但隨即又意識什麼,試探性的問道:“你是嫂子?”
季思文一笑道:“你說是就是嘍!”
“嫂子你真漂亮!”
“就你嘴甜!”
季思文一邊說着,一邊搓着董麗的雙手,同時給她哈氣。
人也接到了,這裏也確實太冷了,所以我從不遠處拎過了董麗的拉桿箱說道:“好了,走吧!有什麼話回家再說,這裏太冷了。”
回來的路上,換我開車了,季思文則在後面陪着董麗說話。
不得不說董麗的嘴還是很甜的,兩人沒聊幾句,就把季思文哄得雲裏霧裏,兩人倒像是失散已久的姐妹一般,最終甚至季思文還把自己大衣脫下來給董麗披上說是給她取暖。
“大哥,你這些年在幹什麼?不會是幹搶劫的勾當吧!否則怎麼能賺這麼多錢?”
“你搶劫個四合院出來我看看。”我沒好氣的說道。
她吐了吐舌頭,沒有接話,我便讓季思文帶着她下去安頓一下。
說起來,四合院一共七個臥室,我與四女各一間,佐文徵一間,正好還剩下一間給她住。
等收拾利索後,兩人再次回到廚房,我便開口問道:“怎麼來首都了?”
“來陪你過年啊!”她笑呵呵的說道。
“說人話!”
“這還不算人話!”
“你要這麼沒正行,信不信我立刻買張票送你回去?”我假裝生氣的說道。
她吐了吐舌頭,說道:“其實說來陪你過年是真的,否則我就年後過來了!”
“年後過來?”
她點點頭:“嗯,年後我要考試。”
“考什麼?”
“首戲。”
“藝考?”我震驚道。
她瞪大眼睛緊張的看着我問道:“怎麼?你也不同意嗎?”
這話一出,我便猜出來了,肯定是家裏不同意她參加藝考,這才悄悄的來首都找我的。
我搖搖頭,“不是,喜歡就行,不過藝術類學校是個大染缸,你確定要走這條路?”
她堅定的點點頭,“我喜歡啊!如果人這輩子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那還有什麼意思?”
“行吧!你自己想好就行,我對此沒有偏見。”
她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大哥你會理解我的。”
“不過……”
“怎麼了?”她緊張的問道。
“你偷偷來首都,家裏不知道吧?”
她緊張的點點頭,“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他們不讓我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首都的?又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秋彤姐告訴我的!”
“秋彤姐?”
“啊!”
“秋彤姐是誰啊!”
“白秋彤啊!咱們一個小區的,你們是中學同學,你忘記了!”
白秋彤?聽她這麼一說腦子裏好像有點印象,但是因爲時間太久,具體什麼樣子又記不太清了,只是印象裏有這麼一個女孩兒,長相挺甜的,很熱心的那麼一個人。
只是我跟她沒什麼瓜葛啊!即便是她熱心腸,可是高中時候的我非常孤僻,別說跟她,跟班裏大部分人都少有交流,高中畢業後大家就分道揚鑣了,再沒有什麼聯繫。
“我好想有點印象,但是我跟她不熟,她哪來的我的電話?而且,我們高中之後就斷了聯繫,她怎麼會知道我在北京的。”
“哎呀,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想打聽一個人的消息還不是很簡單,你忘了你們高中畢業後曾經統計過一次所有人的電話號碼,她可不就知道嗎?你又沒換過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