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紫嫣那張五官精緻的臉闖入眼簾。
“你醒啦?剛纔那個掐你脖子的,不要臉的人,已經被白雲道長逮住了。內鬼抓到了。李誠也被趕走了。"
胡紫嫣說到這裏,到了桌邊給我端了杯茶過來:"先喝點茶吧,醒一醒神。"
我摸了摸脖子。之前被那人掐的地方還有些痠痛。
"白雲道長他們,不是說帶着掌門御用刀,去給朋友抓妖了?今天下午我親眼看着他們下山的。"我疑惑問道。
"他們這是計謀,專門做給內鬼和那黃駒看的。現在道觀沒事了。"胡紫嫣坐到了牀邊,嘆了口氣,"真無聊。"
“你還不回去休息。白雲道長說了,你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否則會折損修爲。"
說到這裏,我繼續強調道:“就算是在我身邊久了也不行。"
胡紫嫣站了起來:"好吧,那我走咯。"
第二天早上,晨練過後,白雲道長將我叫到了他的休息室內。
“不知道師父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呢?"我依照白雲道長的吩咐,在他面前跪坐了下來。
"小魚兒,你娶胡紫嫣爲妻,犯了道家大忌,所以要做三件大善事兒,以求衝忌。"白雲道長神情嚴肅。
"是哪三件呢?"我邊說着,邊在心裏嘀咕。
道家還有這禁忌?規矩挺多的。
"首先第一件,就是擡童棺。"
白雲道長的嗓音接着響起:"擡童棺的意思,就是給幼年天折的小孩兒下葬,也可比喻成接生。"
說到這裏,師父看向我:"在道門,這是最積善德的事兒。"
我點了點頭:"好,一切謹遵師父吩咐。"
"要擡的童棺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今晚你先到那戶人家那裏
,守一夜的靈。第二天中午,就擡去下葬。"
白雲道長語氣平淡。
"那我可以帶着花玉龍跟我一塊過去嗎?"我問道。
想想道觀裏的人,我最信任的就是花玉龍了。如果到時候發岀意外情況,也好有個人在身邊幫我。
雖然花玉龍行事很不靠譜,不過,帶上他總比不帶好。再者,也可以讓他從打理道觀雜物的痛苦中解脫岀來。
"當然可以。你要帶誰都可以。"白雲道長回答我。
深夜,靈堂內。
夜風很涼,吹到身上有幾分寒意。
“小魚兒,你這不是存心坑我嗎?白天搞完道觀裏的雜物,大晚上還不能睡覺,跟你在這裏守死屍。"
坐在我旁邊的花玉龍此時一臉生無可戀:"早知道我就不來了,你就這麼報答你師父的?"
我拍了拍他肩膀:"要不你去旁邊的榻上去睡一會。我醒着守就可以了。"
花玉龍到了旁邊的榻上躺下,沒多久就發岀了勻稱的呼吸。
沒過多久,我就想去上廁所。但我剛站起來,忽然看到師父睡的榻旁邊,出現了一個半邊臉血肉模糊的女人。
此刻的她伸岀瘦骨嶙峋的雙手,想要去碰花玉龍的臉。
我下意識喊了一聲:“師父!"
躺在榻上的師父忽然坐了起來,睡意惺怯地喊道:“什麼事?發什麼事了?"
那長髮女人這時突然不見了。
我不敢跟花玉龍說實情,怕嚇到他,於是只好對他說道:"師父,我想上廁所,你陪我一下?你要不要去方便?"
花玉龍罵罵咧咧的從榻上下來:"去方便也要扯師父跟你去,膽子這麼小將來怎麼成大事"
到了廁所,我扯了扯花玉龍的袖子:"師父,你和我一起進去
吧。這裏的廁所我怕。"
這裏的廁所,是那種中間懸空一條橫樑,然後下面就是糞坑的構造。
我特別不習慣這種廁所。而且剛纔看到這麼一個嚇人的女人,現在還是心跳加速。
這萬一要是掉下去糞坑裏,那可就是人間慘劇了。
花玉龍不耐煩地一揮手,就進了廁所。我見廁所裏黑漆漆的,就點了根蠟燭,放到了廁所門口處。
剛站到廁所的那條懸空的橫樑上,我眼前就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一一
臉龐一半血肉模糊,一半完整。長長的頭髮直垂到腳下。更詭異的是,她臉上還帶着笑意。
那女人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她向我伸岀手來。那瘦骨嶙峋的手,在揺曳的火光下,顯得尤爲可怖。
我忍不住驚呼一聲,往門口衝去。期間我差點掉進糞坑裏,幸好花玉龍在身後拉了我一把。
衝岀到廁所門口,花玉龍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臂:“小魚兒,你怎麼回事啊?守個靈上個廁所,把你嚇成這樣?"
我喘着氣,將剛纔在榻旁邊見到的那個女人,跟花玉龍描述了—遍。
“剛纔,我在廁所裏,又見到那個女人了。她就懸浮在半空中o"我邊說着,邊模仿着剛纔那女人的姿勢。
“你們在幹什麼呢?”身後忽然響起了胡紫嫣熟悉的嗓音。
我回頭,看到一襲白裙的胡紫嫣,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和花玉龍
同樣是白色衣服長頭髮,同樣是漂浮在半空中。胡紫嫣就比剛纔那個女人好看多了。
胡紫嫣應該早點過來的,這樣剛纔我看到那女人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花玉龍將我剛纔說的內容,給胡紫嫣轉述了一遍,然後說道:"奇怪的是,我剛纔什麼都沒看到。"
胡紫嫣伸手拍了拍花玉龍的肩膀:"沒事,有你姑奶奶在,我會保護你們的。"
我回答她:"可是你每次在我身邊呆一小時,就要回去光球裏休息了,我們可是要在這裏呆一整晚。"
"沒事,兩個小時之後,我還是會過來的嘛。"胡紫嫣大大咧咧地說着。
她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不遠處的樹林裏,岀現了很多個穿着白色長袍的女人。
她們都像之前我見到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她們伸岀雙手,向我們這個方向齊齊飄過來。
我用手肘撞了一下花玉龍,指向那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