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暖暖也讓平兒常去陪她,平兒現在正在別墅的後院,踩着鵝卵石,一一邊踩一邊數着一顆,兩顆,三顆······蹦蹦跳跳的,那少女的笑聲泠泠作響!天真爛漫!
蘇蒙伏在淡藍色的窗沿,看着平兒嘻戲,望着金燦燦的陽光,像一朵一朵金色的鳳凰花在烈烈的天空綻放,偶有幾縷漏過青翠樹葉的枝椏縫隙,在光滑的鵝卵石上投下一片斑斑駁駁的支離破碎!
平兒歪着腦袋一臉好奇的問:“爲什麼人要背論語呢?”
蘇蒙道:“因爲要懂得人與人之間的道理呀!”
平兒又問:“那爲什麼又要學《道德經》?”
蘇蒙道:“因爲要懂得和自然相處的道理呀!”
平兒又問:“可是,我們的老師都沒有要求我要讀這些書呀?”
蘇蒙道:“課本里當然都有,比如三字經就是從論語裏面來的,至於《道德經》你可以晚一點學!”
平兒又道:“可是我們老師沒有叫我背下來,只讓我們熟悉一下!”
正說着,蘇蒙便覺得腹中疼痛,腰也有些痠麻脹痛,捂着肚子,疼了一會,額頭的汗大顆大顆的滴下來,程經連忙將她橫抱起來,上了二樓的臥房休息,蔡大姐端來了止疼的湯藥,苦澀的湯藥在嘴裏慢慢的滋潤開來,緩緩入喉,那一股苦味似乎令人作嘔,差點要從嘴裏嘔吐出來,程經便滴了一顆椰子糖,椰子糖香甜軟糯,瞬間化解了嘴裏的苦澀!
喝完藥了她便躺在牀上,又覺得白天躺在牀上太過於頹廢,於是便說要去竹榻上躺着,程經便將她抱起去了竹榻!想拿一本書打發時間,卻被程經制止,道:“養身子要緊,小月子也很重要,看太多書眼睛容易痠疼,等好了再看吧!”
蘇蒙噘着嘴,撒着嬌道:“可是就這樣枯坐也太無聊了吧!要不夫君爲我彈奏一曲?”
程經道:“當然,我這就去去古琴,濛濛最喜歡古琴的沉靜!”
蘇蒙笑了笑不說話,程經自去取了古琴,蘇蒙還交代要在陽臺彈奏,這樣便能遠遠的聆聽琴聲,那樣若有若無的感覺纔好!
程經正在彈琴,平兒便在他的前面跳起了舞蹈。
暖暖自小就讓平兒去學了舞蹈,然而,平兒現在跳的舞卻不知道什麼名字,蘇蒙對這些很是生疏,於是便在遠遠的問:“平兒,你跳的是什麼舞蹈啊?”
平兒用小孩子原有的軟糯聲音說道:“小姨,我這舞蹈是古典舞,是我們老師的教的,小姨你喜歡嗎?”
蘇蒙笑道:“嗯,喜歡,你這舞蹈的節奏都和你姨夫的節奏對上了,真是好看!”
平兒道:“小姨好好休息,在遠遠的欣賞便好,別說話動了氣!”
蘇蒙笑道:“我哪裏就這麼嬌弱了!”
琴聲悠悠,清新醉人,婉轉回腸,只覺五內裏隨着每一音高音低跌宕不已,琴聲起伏連綿,又斷斷續續,忽而伴着海浪聲,忽而伴着一陣海風吹來,飄飄渺渺,若即若離,美不勝收!
後院則是遍種花草,海風吹拂過的一帶涼風都染着郁郁青青的水氣和花香,令人心神盪漾,如置身朝露晨曦之間。
有時候蘇蒙會在前面的陽臺看波濤洶涌,有時候她會在後院欣賞奇花異草!
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心頭的傷痛無法瞬間抹去,但是也比在醫院的那些天好受了好多,蘇蒙向來心中寬闊,但是喪子之痛在她心裏是不能原諒的,她去質問過清伶,爲何要如此狠心,要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而她的回答依舊是:“因爲在林老太的心裏除了你就是我了,你一旦沒了,我便能扶正!”
蘇蒙悵然失色,沉默了半晌:“你是想一屍兩命?”
她道:“是的!”
蘇蒙道:“你不怕遭天譴下地獄嗎?”
她道:“世上何來地獄,何來天譴!”說話間便一道晴天霹靂劈了下來!
蘇蒙緩緩道:“有天譴,有地獄,只是肉眼看不見而已!只不過是在另一個空間裏,等人死魂歸的時候你便知道了!”
她剛剛被一個晴天霹靂驚住了!臉上的血色全無!道:“你別嚇我!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不爭氣丟掉的,你別來找我!”
不提孩子蘇蒙的情緒還算穩定,一提孩子,蘇蒙便開始情緒大動,一巴掌扇了過去道:“你還敢提我的孩子!虧我平日裏對你還不錯,不但讓你的孩子備受父親的溫暖,還讓你安穩的住在江口陪伴孩子,我自問沒有做錯什麼,你們何苦要對我苦苦相逼!如今連一條無辜的生命你都敢置於死地!”
她極盡瘋狂的說道:“你是擁有太多,你擁有的東西太多,遭人嫉恨,就算沒有我,也還有柳陸二人虎視眈眈!”
警察局裏的氣憤異常安靜,蘇蒙在警察局裏動了氣,回到家後,她便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直到唐光輝來到家裏爲她診脈,唐光輝才搖了搖頭,道:“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你這樣讓我怎麼辦纔好,孩子雖然沒了,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花是那麼的鮮豔,草是那麼的鮮嫩,蘇蒙似乎還在夢裏,她撫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一時不妨又在程經的懷裏搜腸抖肺的哭了起來!
程經不住的安慰她,不住的說一些柔和的話,看她哭得傷心,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陣陣酸楚!此刻,他也恨不得能置清伶於死地!
然而因爲證據模糊,清伶又據理力爭的不承認,警方不過是掌握了少量的證據,和蔡大姐的供詞,給她輕判了三年,三年!換一條已經成形即將來世的生命!
唐光輝在一旁對着蔡夢大姐道:“把這單子拿去配一副藥,安神的,她現在情緒不太好,安神要緊!不能再流淚了,再流淚以後要落下個見風流淚的毛病了!”
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