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連神醫聖手的陳院令都束手無策,這個深藏閨閣的女人能有什麼好法子,況且沒聽說過睿王妃會醫啊!
這女人該不會爲了貼近王爺,纔想出這餿點子的吧?
大家頓覺自己真相了!
看到周圍對她投來的各種猜忌和鄙夷的神色,夜瀾不由翻了個白眼。
原主會不會醫,她並不知曉,但她夜瀾的外祖父可是大周的“活扁鵲”,說能肉白骨,活死人都不爲過。
她外祖是萬藥谷谷主端木蕭,她自小就深得對方真傳。
大周很多人只知她文韜武略,無一不精,但卻不知她還會醫,而且技藝精湛,無人能比。
外祖從前就常誇她靈根出衆,聰穎無比,說在萬藥谷除他之外,就再無人比的過他這個外孫女了。
也不知夜家出事後,外祖家怎麼樣了。
一想到心裏深藏的家仇國恨,夜瀾渾身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
如今她既穿到南宮語身上,那也算蒼天有眼,總算給了她一絲復仇的希望。
但若睿王亡故,她就再無機會接近大周,所以救活睿王是當務之急。
眼看即將步入黃昏,若再耽擱下去,睿王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她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就竄了進去。
待走到牀邊,入眼便是獨孤雲烏黑的臉色和醬紫的脣瓣,可見中毒極深。
夜瀾一把抓起對方的手腕,便摸起脈來,可她越摸,眉頭皺得越緊。
對方的脈象極其淺淡,似有隨時停止的跡象。
正如剛纔陳院令所說的那般,此毒已深入骨髓,傷及肺腑,若再耽擱兩個時辰,恐怕就是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
思及此,夜瀾便趕緊問道:“那支毒箭現在何處?”
話音剛落,魏英就遞上來一支殘箭,那箭頭還閃着藍光,可見是淬滿了毒液。
正當她摸上箭頭,準備細看時,卻被後面跟進來的老院令一把攔住。
“王妃使不得,這箭頭浸滿毒汁,見血封喉,稍有不慎,就會中毒身亡!”
夜瀾頓時一笑,“我不看,如何知道王爺中的是何毒?”
“王妃莫要說笑,此乃劇毒,甚是難解,我等都無可奈何,難不成王妃還有什麼好法子不成?”
夜瀾看了眼箭頭,又拿到鼻前聞了聞,心中立刻了然。
“此毒不難解,待我給王爺紮上幾針,便可針到毒除!”
“王妃不可拿人性命做玩笑,王爺乃千金之軀,容不得草率對待,若有差池,便會魂飛魄散,到時候任誰來,也救不回來了!”
老院令微蹙着眉頭,額前都跟着冒出了冷汗。
夜瀾頓時哂笑道:“那各位老大人,可有什麼好法子能救活王爺?”
聽到此話,太醫院的人頓時低下頭去,沉默不語了。
他們要是有法子,還用得着這麼愁眉不展嗎?
“既然沒有,又何必阻攔我去救王爺,難不成你們都想看着王爺身死不成!”
“王妃慎言,此話實在誅心,我等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不軌之心!”
老院令被對方這番胡攪蠻纏氣得鬍鬚都要飛起來了,他頓時不高興地冷哼一聲:“王妃要試便試,可我醜話說在前頭,若王爺因此喪命,都與我等無關!”
“那是自然,王爺今日無論生死,都與太醫院無關!”
老院令臉色更加難看,他還不信連他陳洪都救不活的人,王妃如何能救的了!
“老朽好奇,倒不知王妃想如何救治?”
“自然是先用銀針逼毒,再行湯藥!”
“可老朽幾個已試過用針逼毒,依舊是白費力氣!”
“那是你們的針法不對,穴道不通,如何逼毒?”
此話一出,陳院令的老臉徹底黑透了。
他做了這麼些年的院令,還沒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敢來質疑他的醫術!
他倒要看看,這才二八芳齡的王妃能有何能耐救活王爺!
就在衆人屏息凝神,看着夜瀾動針時,身後突然傳來激憤的聲音,“慢着,你這毒婦,想對我兒做什麼?”
話音剛落,衆人就見蘭姨娘扶着王太妃走了進來。
老太妃狠瞪着夜瀾,眼裏似要噴出火來。
“聽說王妃在府裏一直喜歡瞎鬧騰,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我來救夫君,如何就是瞎鬧騰了!”
夜瀾說得理直氣壯,氣得太妃險些就將手裏的鳳拐掄向對方。
“胡鬧,你一介武將之女,就只會舞刀弄槍的,如何能治病救人!如今太醫們都在,還有你什麼事,還不快給我滾回你院子去!”
“太妃,您可想好了,若不讓我救,那您就等着見王爺殞命吧!”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同我說話的?”老太妃氣得臉都紅了,擡手就要掌摑對方,卻被夜瀾一把抓住。
“太妃,我再說一遍,現在若再不施救,您的寶貝兒子就真的要嚥氣了。王爺若不在了,您這個太妃也就做到頭了,您可要想清楚了!”
夜瀾步步緊逼,字字誅心,氣得老太妃滿面通紅,額頭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其實夜瀾也不想這麼早就鋒芒畢現,可今日的形勢卻容不得她退後半步。
再遲,睿王就真的沒命了!
太妃眼裏醞釀着風暴,恨不得當場就撕爛對方的嘴,但同時眼裏也露出訝異的神色,這還是她認識的王妃嗎?
雖然這個蠢貨以前在府裏就喜歡張揚跋扈,到處惹事,但對她這個婆婆一向還算恭敬,哪裏像今日這般咄咄逼人。
可今天,對方卻半點不讓,說起話來更是氣勢驚人,比她這個太妃還威勢十足,只幾日不見,此人怎就如此變化!
蘭姨娘見二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忙趁機編排夜瀾道:“王妃,您這也太過分了,太妃好歹是長輩,你怎能這麼出言不遜!”
“過分?”夜瀾笑着冷哼道:“若王爺身死,到時哭的可不只有太妃,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她冰冷的聲音穿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