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自然而然的被擡進了院子,看着紫轎子掛着紫色的錦緞轎簾,村民紛紛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好大的手筆。
同時也象徵着夜家毫無還手之力。
村民們下意識讓開了一條道,轎子每近一分,心跳也跟着加速。
轎子裏,坐的到底是什麼人?
轎子進來的時候,夜嬌嬌就注意到了,此刻她也在疑惑,轎子裏究竟是什麼人,會不會拆房子就是他主使的。
可是沒有證據。
夜家其他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拆房的人也忍不住望了過來,有些驚訝。
轎子在院中間停了下來,簾子緩緩被拉來,從裏面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黑色靴子緩緩落地,紫色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五官俊美,清秀,刀削般的棱角讓夜嬌嬌心裏一驚。
沒想到那個‘強盜’長得如此好看?
“公子,”拆房的人看到轎子裏面的人出來,紛紛拱手跪地。
這一聲‘公子’將所有人的情緒拉了回來,村民也收起了豔羨的目光,可還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剛纔拆房的人叫他‘公子’,夜家其他人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除了夜嬌嬌婦女,他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爲了掩飾尷尬,夜康掩脣輕咳,夜嬌嬌嘴角抽了抽,尬笑道:“那個……好久不見。”
夜家小嬌娘招了招手。
“公子,你怎麼來了,快,裏面坐,”夜康在妻子妹妹不解的神色中,突然笑着招呼道,擦肩而過夜家兄弟好像也記起了這個人。
同樣笑了笑。
墨染的神色才他們臉上看了一圈,眼裏劃過瞭然點頭:“好。”
他來之前早就將這裏的情況打探好了,沒想到卻卻有這樣的誤會。
他也不說破。
他們剛進屋,那些拆房的人就主動將村民打發走了。
“沒想到本是小女的一句玩笑話,公子竟然如此有誠意,夜康,自愧不如,”幾人圍在一起坐着,把事情說開了,夜康拱手。
他雖然多年沒有與那些同窗打交道,可那份禮儀還是有的。
“嬌嬌,給墨公子添水,”夜康喚了聲。
剛纔得知,公子姓墨。
夜嬌嬌總覺得這人看她有些不懷好意,隨便搪塞了個藉口就去廚房幫忙了。
夜小婉取下了牆上掛着的魚乾,準備拿出去清洗,夜嬌嬌看了一眼在一旁洗菜的王氏,很快進入廚房充足了缸裏的空間水。
其他的還夠。
就是調料有些不齊全,畢竟在這裏雞精在奢侈了,在醋裏面添了自制的醬油纔出來,蹲在王氏跟前洗菜:“娘,我來幫你。”
“哎,好,你去把那邊的菠菜洗了。”
“姑姑,我去看廚房的水燒開了沒,你把菠菜洗了。”
“哎,好。”
自從拆房的人和屋裏坐着的人是一夥的,夜嬌嬌就有些頭疼。
這麼人的飯菜,什麼才能做得完?
墨染出來透氣,恰好看到夜嬌嬌在那裏鬼鬼祟祟的。
“哎,這麼多魚,應該夠喫一頓了,”夜嬌嬌剛把五條大肥魚倒進缸裏就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下意識回頭。
夜嬌嬌下意識拍了拍心口。
“你沒有做虧心事怕什麼?”墨染看了一眼缸裏的水,很快轉過頭,夜嬌嬌鬆了一口氣,只是下一刻,墨染眼疾手快抓起了一條魚。
“喂,你幹嘛?”
“幫忙。”
“你會處理魚?”
“嗯。”
幸好有吳嬸和張婉兒的幫忙,這頓飯才能早點喫上。
因爲人太多,只有一張桌子,只好去吳嬸家借了兩張木板用石頭搭着,又讓夜宵去了幾家借了些碗回來,依夜康的意思,讓那些人去裏面喫。
墨染不同意,讓那些人去外面,他們在裏面喫。
夜家沒有那些男女八歲不同席的老規矩,夜家三個女子也在桌上喫得有滋有味。
夜康偶爾用公筷給幾個女眷和墨染夾菜,夜家兩兄弟也給她們夾菜,夜嬌嬌當然是樂見其成的,一頭紮在飯碗裏。
最後,不知是盛情難卻還是飯菜問題,墨染喫撐了。
等風逸到來,看到墨染搶了他的飯,氣不打一出來。
直到自己也吃了才坐罷。
他可是喫過這傢伙從夜家帶回來的飯菜的。
“今天天色已晚,我讓他們明天再動工吧,望夜叔叔不要拒絕,”墨染冰冰有禮的翩翩公子形象差點讓風逸咬舌。
這位大爺,不要如此嚇人好不好。
墨染有條不紊跟着夜家人說着話,感覺到屬下的神色,轉頭:“有問題嗎?”
同樣是如沐春風的笑,風逸打了個寒顫,尬笑道:“沒事。”
……
他敢有事嗎?
墨染走之前,特意留下兩個人看着材料,主要負責人就有風逸。
夜家最近接二連三的出事,對於村裏人已經屢見不鮮了,可也敵不過有些多舌的人亂嚼舌根子,這不,八哥馬上就竄出來了。
“嘖,那賤丫頭也真是不識好歹,當初我兒看上她了還不願意,這不,馬上就要跟着她那個爹露宿荒郊野外嘍,”張氏驕傲的揚了揚刻薄的臉。
胖嬸趴在牀上看了一眼,咬牙切齒道:“那賤丫頭,竟敢放狗咬老孃,這就是她的下場,”她本來能夠下地了。
自從上次摔了一跤,又要躺牀上了。
“大姐,你的屁股……還沒好啊?”張氏有些幸災樂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那個‘啊’徹底暴露了缺牙的本質。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胖嬸就來氣。
“好什麼好,那賤婦一聽說她那個娘生病了,立馬就回孃家了,飯都喫不到嘴裏,怎麼能好,”胖嬸子眼裏不停噴火。
“那你大媳婦……?”
“那可是個貴小姐,怎敢勞她大駕,反正我是得罪不起。”
大媳婦孃家爹是個做生意的,家財萬貫,說是嫁爲人婦,可從來就沒回來過。
怪不得胖嬸子發酸。
最後在張氏的慫恿下,胖嬸子還是決定將氣出在夜嬌嬌身上,明天,一定要看看她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