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莫姐，現在......出門？”
湯原還沒來得及消化原柯的那一句提醒，就看見了窗外的瓢潑大雨，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憷。
這特訓怎麼跟軍訓的時候反着來啊？！！
“是的，”阿莫點點頭，看了一眼少年因震驚而扭曲起來的臉，補充說道：“不用擔心，很簡單。”
但是阿莫的計算標準是以成年星際人的平均水平線爲參考線的。
可單純的地球少年可不知道這一點，聽了阿莫的話，只覺得心裏一塊大石頭緩緩落下一半。再加上自認爲是天命之子的安慰效果，石頭便徹底落地了。
殊不知這纔是噩夢的開始......
心中有了底氣，湯原便一把抹掉慫包的樣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了阿莫身後。
臨到大門時，阿莫突然轉身看着他道：“皮不用跟着出來，暫時只需要本體。”
“啊？”
湯原一驚，他裏面可是一團漿糊啊，這出去不就被衝成一灘血水順着下水道直達大海嗎？
雖然心裏驚詫不已，但他卻很乖巧的沒有反駁，乖乖聽從阿莫的話，控制着自己的本體從身體任何一個可以連通外界的地方擠出來。
阿莫低頭看着地上那一灘逐漸變大的肉團和扁扁的人皮，開口說起特訓內容。
“你現在還不適應本體，特訓前期就是要保證你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掌握自己的能力和身體，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室外訓練藉助雨水的衝擊，提升你對自己本體的掌控力和凝聚力；室內訓練讓你能夠在遇到不可抵擋的危險時，快速脫離自己皮囊，或控制奪取別人的身體。”
“你現在的速度還太慢了。”
在阿莫的注視下，湯原控制着血流自人皮的七竅以及身後的肛門中擠出來，足足花了五分鐘才完全分離。這種速度與掌控能力別說逃命了，恐怕還沒等他出來，就連皮被人一鍋端了。
“主人希望你最終能夠在特定條件下，達到不死不滅的境界。不過這不是15天就能夠辦到的。特訓只能幫助你掌握你目前擁有的力量，至於以後的提升，還要依靠你自己。”
說到這裏，阿莫頓了一下，推扶着自己的黑框眼鏡，灰藍色雙眸中閃過一絲藍紫色電流。
“另外，雖然主人並沒有做任何要求，但我希望你在以後可以稱呼她爲主人或敬稱。”
湯原化成的那一團血肉聞言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四年來積攢的社會經驗讓他從阿莫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阿莫這是給他的警告，看來在她眼中對原柯的稱呼問題非常的嚴重！
意識到這一點後，湯原開始瘋狂點頭，雖然在血團上的表現來看只是它顫抖的更加明顯了而已。
“明白，明白！”
“好的，那麼開始特訓第一階段。”
阿莫腳步精確地離開大樓，暴雨穿過她的身體落到地上沒有在身上留下半點痕跡。身後跟着的紅色血團一路上留下拖行過的血色痕跡，在蒼白的聲控燈照耀下顯得恐怖而詭異。
可惜湯原在變成本體後，視力下降的極爲厲害，即便是晴天都看不清5米之外的人的性別。更何況是暴雨天氣裏，他能看到阿莫站在哪裏都是一個奇蹟，不然他肯定能夠意識到阿莫的不同尋常。
阿莫轉頭便看見湯原身後那一道紅色的軌跡，眉頭微皺。
“三個小時，在雨中盡全力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讓他們散開。這裏面的每一滴鮮血中都蘊含着你的能量和意識，你本來可以完全掌控他們，但結果卻是你只能勉強控制他們聚在一起。”
阿莫指了指湯原身後，繼續說道：“每損失一滴血液，你就會虛弱一分。所以，這三個小時內，盡全力把自己的意識擴散到每一個角落，爭取能做到如臂指揮的程度。”
“明白了嗎？”
阿莫俯身看着地上已經散成一灘血水的湯原，問道。
而已經完全沉浸在恐慌之中的湯原根本沒有精力迴應阿莫，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對於身體的控制竟然如此薄弱。
暴雨沖刷下，他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拼盡全力的收攏也不過拆了東牆補西牆，壓根兒抵擋不住！
沒找到竅門的湯原就像是竹籃打水一般，不論如何努力也沒辦法阻止自己力量的流逝。而在他感知之外的地方，一層能量罩早已經升起，將湯原所有的血漿都聚集在了一起，並不斷的補充到他的身上，讓他能夠撐過更久的時間。
漸漸地，湯原發現了自己雖然在不斷地虛弱，但在降到一個閾值之後，他能夠控制的能量與血肉就維持在了這附近！
意識到這一點讓他精神一振，立刻收斂心神排除身體被不斷分割的影響，專心致志地從內核開始一滴一滴地徹底控制住散亂的血液。
當阿莫看見血團中出現了一小團截然不同地血塊的時候，便擡手在黑皮書上記下了一個數字——1小時47分鐘。
而後能量罩開始收縮，最後把湯原完全包裹起來成爲一個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的球體，被衝散的血肉也歸於本體，滾動着送到阿莫腳邊。
“今天的訓練到此爲止，明天開始，上午進行室內訓練，下午進行室外訓練，放心，雨不會停。”
阿莫打開能量罩，放出精疲力盡的湯原，一個血團在阿莫腳邊顫抖着，聚不成形狀，但中心位置卻有着一顆可以稱之爲心臟的東西在跳動着。
“莫莫姐，這還沒到三小時吧？”
勉強恢復些元氣，湯原像是一團史萊姆一樣跟在阿莫身後，聲音從血團內部傳來。
“你想繼續？”
阿莫一邊在黑皮書上記錄湯原的訓練過程，一邊問道。
“嗯......其實也可以......”湯原遲疑了一下，覺得自己還能堅持。
“過猶不及。”
阿莫聞言，腳步微頓，轉頭看了一眼血團，撂下一句話，房門在她面前被自動打開。
“記得把自己留下的痕跡處理乾淨。”
她指的是湯原爬行留下的血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