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夜忍不住揚起嘴角,下意識的翻看起前面的信息。
大多都是“到了”兩個字,剩下的還有“嗯”之類的敷衍字符,最長的回覆都沒有超過五個字的。
不過,能得到他的回覆,顧夏夜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轉過頭,顧夏夜說:“纖纖,送我回去吧。”
冷纖將車啓動。
窗外的風景飛逝着,路燈光影斑駁灑在車廂裏。
冷纖擡起頭,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顧夏夜安靜的靠坐在後座位,安靜的看着燈火璀璨的街景。
顧夏夜垂着頭,長髮擋住她的臉,有點落寞。
“夏夜。”冷纖打破了這片冷清的安靜,“你爲什麼喜歡容衍?”
顧夏夜的聲音很低很輕,“你也覺得我喜歡他那張臉嗎?”
“我如果這麼想,就不會問你了。”
冷纖對容衍這個人有諸多防備,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張臉確實是罕見的絕世。
而且,他的絕色,還是不帶有絲毫女氣和娘氣。
就是這麼一張臉,讓女人喜歡他,男人也移不開目光。
如果顧夏夜真的貪圖他的美色,冷纖反倒覺得正常。
可是,顧夏夜卻說,不是因爲那張臉。
這男人一看就絕非善類,只有顧夏夜纔對他毫無一點芥蒂。
冷纖道:“我知道他救過你,這應該不是你喜歡他的全部理由吧?”
顧夏夜看着窗外夜色,“這些年,除了奪回顧氏這個目標,我其實一直都過得毫無期待。我知道我的未來要找個家世匹配的人的聯姻,做個優雅得體的夫人,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活得按部就班,渾渾噩噩……”
當時被綁架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無趣至極。
“那天我被綁架了之後,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給風逸打電話,卻是聽到他和江柳兒在滾牀單……後來綁匪發現我在偷偷打電話,就把我的手機給摔了,當時我就覺得自己真的太笨了,那麼珍貴的求救機會,我怎麼會打給那個渣男?”
顧夏夜直接被自己蠢哭了。
父母不在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哭過,作爲一個合格的千金名媛,不能隨隨便便流淚,一舉一動都要嚴格規範自己。
就算不開心,也要時刻保持微笑,再難過也要戴着虛僞的面具,還要不時的提防自己的親人,會在自己的背後捅自己一刀。
這樣的生活,真的太累了。
在被當成人質關押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覺得反正自己都要死了,爲什麼還要去做注意形象的千金小姐?
不如痛痛快快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那大概是她這輩子哭得最慘的一次,也是最爽快的一次。
她知道自己一定哭得很醜,因爲當時和她一同關在一起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驚悚的。
她根本沒管那麼多,直接放飛自我。
這個時候,有人給她遞了一塊手帕,那個人就是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