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那些子彈並沒有打在他的身上，而是打在別處一樣。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痛楚之色，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秦婉箏慌得六神無主，聽到海煜的話，她的第一反應，也是勸容衍放手。
“衍衍，算了吧……再這麼下去，你會被槍打死的！”
秦婉箏原本是想上前幫忙的，奈何從小便恐高的她，看到下面的萬丈懸崖，腿軟得一塌糊塗。
別說去幫忙，此刻就是替容衍擋槍，都做不到。
她連站都站不起來。
顧夏夜清楚，如果沒有海煜在不停的拉拽她，她早就已經被容衍救了上去。
如今有人在暗處開槍，想要救她上來，無疑是難於登天。
容衍……不是被開槍打死，就是失血過多而死。
再這樣下去……他們三個人都要死。
顧夏夜幾次試着擺脫掉海煜，可哪怕是踩到了他受傷的痛處，海煜都沒有放手。
就如同一隻附骨之蛆，永遠也無法擺脫。
鮮血順着男人的手臂，流淌到了她的手上，甚至將她的整個手都染成了紅色。
顧夏夜也曾中過槍，受過傷，但她也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血。
顧夏夜擡起頭，看到男人清冷英俊的臉上微帶的凝重之色。
光是聽槍聲，他應該就已經中了五槍，就算是意志力再堅定的人，都不可能一聲不吭的忍耐這麼久。
然而，危機時刻，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逝。
顧夏夜看着男人俊美無儔的臉，艱澀的開口：“容衍……”
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男人冷冷打斷。
他似乎猜到她想說什麼，“你如果敢放手，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
他真的……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容衍低着頭，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
“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和別人死在一起。”
話音剛落，又是一槍打在了容衍的身體上。
厲風呼嘯，將男人身上的血吹了下來，落在顧夏夜的臉上。
甚至還有幾滴，掉到了顧夏夜的眼睛裏。
秦婉箏哀婉的哭叫聲從上面傳出，“衍衍，你就放手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算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這個時候，下面也傳來海煜的聲音。
“夏夜，你不想害死他的話，就快點放手吧……”
秦婉箏的聲音和海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是魔鬼的呢喃，在她的耳畔響個不停。
顧夏夜的眼底浮現出一層水光。
原本緊緊握住男人的手，一點點的鬆開了。
海煜見狀，心中大喜。
他繼續拉扯着顧夏夜，想要將她拉入深淵之中。
顧夏夜如同一隻失去生機的木偶，被海煜這麼拉扯着墜下。
但，也不過墜下那麼幾分，就又被人死死握住。
顧夏夜的眉睫輕輕顫了顫，看到被容衍緊緊握住的手。
因爲她的放手，容衍的身體也被她拉下來幾分，身體更加懸空。
顧夏夜的眼睛都紅了，“容衍，放手！”
男人眼中，露出了罕見的偏執。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死，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