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薄脣勾起冷涔涔的笑。
“準備和容凜裏應外合？”
他們離得很近，彼此的神色也看得清清楚楚。
顧夏夜因爲沒有心理準備，眼中難免浮現出幾分慌亂。
她不知道容衍是怎麼知道的。
容凜做得很隱蔽，她知道宮殿內有監控，也一直都是不動聲色，哪怕是在臥室中，她爲了以防萬一，也是小心翼翼，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可是，他又是怎麼發現的？
男人漆黑深冷的眼睛，對上她不斷收縮的雙眸。
“你不會真的以爲，容凜能救得了你吧？”
顧夏夜的情緒漸漸沉澱下來，“你故意讓他的消息放進來的？”
容衍沒有否認，“沒錯。”
這個時候，顧夏夜已經全都明白了。
她太低估容衍了。
本以爲容凜用這樣的方式傳遞消息，已經夠隱蔽的了。
卻沒想到，還是被容衍察覺到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男人英俊的面龐，在不甚明亮的光線之下，分外的晦暗。
他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這裏是我的地方。”
顧夏夜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這裏是他的地方，從最開始，他就知道了。
沒有他的允許，這些消息又怎麼可能傳得進來？
顧夏夜的心底陣陣發冷。
原來，這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自作聰明的……是她自己。
顧夏夜望着男人幽深如淵的眼睛，“所以，你是在故意試探我嗎？”
顧夏夜的心臟像是扎進了一根冷刺。
容衍冷酷無情的聲音又傳到了她的耳朵裏，“我不過是想讓你清楚的知道，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
他垂下頭，俊美精緻的臉龐緩緩的靠近她，在她的耳畔低語。
“你現在……是不是很失望？”
顧夏夜的手指一緊，指節泛着蒼白。
她擡起頭，望向男人俊美無儔的臉孔，再也忍不住。
“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如他所說，他確實不是在試探她。
容衍是一個多麼現實冷酷的男人？
上次她不聲不響的從他身邊離開，就已經讓他看清楚她的“本質”。
他又怎麼可能那麼天真的，多此一舉的試探呢？
倘若他想看她是否還會逃走，直接撤掉外面的守衛就夠了。
他不過是想看她絕望的樣子罷了。
期待越高，失望就會越大，他深諳此道，於是冷眼旁觀着她和容凜傳遞信息，就是在最後她以爲自己能夠逃走的那一刻，親手打碎她的所有希望。
讓她死心、讓她絕望、讓她認命。
他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將她推入無底的深淵之中。
顧夏夜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開始痛恨自己，竟然還會對他心軟，竟然在最後一刻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