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沒入容衍的身體。
容衍的身體只是僵硬片刻，就很快恢復如常。
他的黑眸如同覆上了一層冷霜，望着顧父的眼神也變得異常陰鬱。
他的聲音似冒着嫋嫋的寒氣，“想殺我，這麼一會都等不了？”
這裏是C國，只要他不離開，顧父便一直有機會殺他。
哪怕是他擔心放虎歸山，也可以安排人手，在他走出顧家的一瞬，派人去追殺堵截，而不是像現在。
男人那雙幽深凜冽的冷眸望着顧父，“對着自己的親生女兒，你也能開得下去槍？”
顧父的手一鬆，手槍“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顧父看着顧夏夜，有些慌張的解釋道：“夏夜，父親……父親沒想殺你……”
顧夏夜被容衍護在懷中，表情僵硬，眼神也有些呆滯。
她的臉上，還濺了幾滴容衍的血，和她慘白如紙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那枚子彈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和腦子，都跟着空了。
她完全不敢去想，自己的父親，真的開槍殺了容衍之後，她以後該如何去面對自己得來不易的親人。
容衍低沉陰冷的聲音在顧夏夜的耳畔響起，“顧先生，你難道沒有想過，會不小心誤傷到她？”
“我……”
顧父無法辯解。
他對容家人深惡痛絕，想到自己慘死的妹妹，那一瞬間，仇恨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只想將這個曾經還得容家差點家破人亡的容家人殺掉。
這樣，他就無法再去害他的女兒了。
容衍看着顧父，眼底掠過一絲冷諷和輕慢。
他攬着顧夏夜的腰，向外走去。
顧父沒有再阻攔，而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最討厭的容衍人，帶着自己的女兒，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路上，顧夏夜像個沒有靈魂和生命力的木偶，呆呆的隨着容衍一同離開了顧家。
他們沒有遇到任何的埋伏。
“沒事了。”容衍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顧夏夜的反應很遲緩，也很呆滯。
她擡起頭，看向容衍。
明暗交錯的光線之下，男人英俊清冷的臉龐似被月色渲染，多了幾分若有似無的溫柔。
“既然這麼不想讓我死，爲什麼非要離開我？”
顧夏夜的臉上，還沾着未乾的血跡。
“這兩者並沒有太大的關聯。”顧夏夜的聲音很輕，在夜風中就更加的飄散了。“我想離開，並不代表我想讓你死。”
容衍看着她，“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的話是對的？只有我死了，你纔會徹底自由？”
“……”
顧夏夜沒有回答。
想過麼？
其實是想過的。
但她並不想用他的生命，卻換取自己的自由。
男人的聲音，變得低沉而繾綣。
“你還愛我，對嗎？”
話雖是疑問，但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是十分肯定。
顧夏夜看着男人英俊淡漠的臉，那個因爲發生了這麼多意外，而被自己忽略的事，重新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