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欠我人情……”容衍淡淡的重複這幾個字，聲音仿若帶了幾許深意。“只是這樣嗎？”
這一刻，顧夏夜非常慶幸，他們只是在打電話，並沒有面對面。
否則，她根本沒有把握，能夠瞞過他。
“嗯。”顧夏夜低低的應了一聲，猶豫了幾秒，還是說道：“我……可能要結婚了。”
電話的那邊，陡然安靜下來，陷入了一片沉凝的死寂當中。
世界，似乎也在這麼一刻，變得寂然無聲。
顧夏夜幾次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
可心臟卻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攥住，別說是發出一點聲音，就連呼吸都是不暢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清冽如水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
“一定要結婚嗎？”
顧夏夜閉着眼睛，“我和葉星洲……也已經交往很久了，父母早就希望我們的婚事……能夠早點定下來……”
“爲什麼是他？”
顧夏夜無法給出答案，“……”
“他比我好嗎？”
“葉星洲……他細心體貼，很尊重我……我跟他有很多相似的愛好，共同話題很多……”
容衍打斷她的話，“我也會彈鋼琴。”
“……”
“你說過，我彈的比他還好。”
“……”
“而且，他現在什麼都彈不了了。”
什麼都彈不了了……還不是他做的好事？
顧夏夜輕聲說：“還有……他很喜歡我。”
半餉後，容衍才道：“你真的這麼覺得？”
顧夏夜低聲應道：“嗯。”
顧夏夜不是一個感情遲鈍的人，葉星洲的表現，也並不算含蓄。
之前沒有往那方面想，是因爲他們一直在假扮男女朋友。
顧夏夜以爲，葉星洲的所作所爲都是在演戲。
當時雖然是那麼想，可偶爾也會生出一絲不尋常的怪異。
後來，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後，那些不尋常就全能說得通了。
所以，葉星洲喜歡她這點，毋庸置疑。
容衍似乎並不認同，“他根本沒那麼喜歡你。”
不等顧夏夜開口反駁，容衍便說道：“他對你的喜歡，全部都是構建在顧家和顧明月的基礎上。他將你找回去，並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給顧明月捐髓。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的骨髓和顧明月並不匹配，他還會找你回去麼？”
根本不用細想，顧夏夜就知道答案。
不會。
如果不是她的骨髓和顧明月相配，她的身世……或許被埋葬一輩子。
顧夏夜淡淡道：“那個時候，我和葉星洲不過是陌生人，也並沒有什麼感情。他和明月是二十多年的情誼，他會先考慮顧明月，是人之常情。”
容衍的聲音低沉而清冽，帶着一股不知名的蠱惑。
“就算不看從前，只看現在，你以爲……他就有多麼喜歡你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若是要在你和顧明月之間做取捨，他會選擇你……還是顧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