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早餐用碗碟盛好擺在他書桌上，坐着等他上來。
不一會兒，外面有腳步聲了，是他的。
我起身過去打開臥室門，穆俊琛一頭撞了進來，噸位不是一個量級的，差點兒給我撞地上去，幸好他動作快，一把撈住了我腰。
“你，你怎麼還開門接我？我就去趟樓下。”
穆俊琛扶着我站好，把我皺了的外套扯好。
“我不知道。”我撓頭。
穆俊琛忍不住笑，手指蹭了蹭我的臉，盯了我兩秒，然後抱住我低頭就親。
我站着不動，等他親完了，過去喫早餐。
他做的所有東西幾乎都很對我的胃口，我夾着個蘿蔔絲餅，小口地喫。
“變文靜了。”穆俊琛一手託着臉支在桌上，一手夾起一個蘿蔔絲餅一口就塞了進去，傻笑。
我看着被我咬過的那個蘿蔔絲餅，上面小小的一個半圓缺口，像是貓咬過似的。
是啊，我怎麼這樣喫東西，真像女孩一樣了。
我把蘿蔔絲餅整個硬塞進了嘴裏，嚼得滿嘴咔嚓聲。
穆俊琛笑得眼睛都彎了，揉揉我的頭：“下次我把蘿蔔絲餅做小一點兒，讓你一口一個。”
我：“這大的……我也一口……”
穆俊琛用筷子把碟子裏的蘿蔔絲餅全給弄成了兩截。
“我想餵你喫東西。”等我把嘴裏的蘿蔔絲餅消滅完了，穆俊琛突然道。
我愣了一下，看見他希冀的眼神，然後放下筷子。
穆俊琛興致勃勃地用勺子勺了一小勺炒飯餵過來，喂幾口炒飯喂一口湯，又喂半塊餅，等我喫飽了，也不准我動，起身去拿紙巾仔細地幫我擦嘴。
等折騰完我，他才自己喫，像豬喫食一樣粗魯地把剩下的東西迅速全喫完了，然後用手背隨意地把嘴巴一擦，收拾碗筷去洗。
我：“……”
“我來洗碗吧穆俊琛。”我跟在他後面。
穆俊琛心情很好地道：“不要。”
“你做飯我洗碗啊，我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幹吧？”
穆俊琛站在水池前，高大的身體把水池擋死，我擠都擠不進去，洗個碗還洗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你等會兒有事做。”穆俊琛一邊洗碗一邊表情有些羞澀地和我說，“我想給你畫幅畫，你願意給我當模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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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給人當模特，我有點兒緊張。
穆俊琛把我拖鞋脫了，握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倒在沙發上，然後又把我手擺來擺去換了幾個姿勢，最後讓我自己選了個舒服的。
擠好顏料，他拿了幾隻長長的畫筆坐到畫架後，一邊打量我一邊在調色板動着筆。
雖然他平時總是油嘴滑舌不正經，但認真起來的時候真的很認真，特別像個正經人，正經得我都不敢和他說話了，躺在沙發上安靜如雞。
原本我以爲當模特挺輕鬆的，但是維持一個姿勢時間長了之後，就很難了，脖子也酸，腿也麻，很想扭扭脖子伸伸腿什麼的。
“累了？”穆俊琛從畫架後伸出腦袋來問我。
“嗯，腿麻。”
“我也累了，畫了快一小時了，我們休息一會兒。”穆俊琛從兜裏掏出手機來。
“我能動？不會影響你畫嗎？”
穆俊琛手機對着我，似乎是拍了張照。
“畫完就刪掉，等會兒用來還原姿勢的。”穆俊琛解釋道。
“你，你要過來看看嗎？”穆俊琛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期待着看到畫裏的自己的我：“……”
這是什麼很特別的風格嗎？我回憶着歷史書上的美術知識，浪漫主義？印象畫派？抽象派？
挺想說點兒什麼的，但又怕說錯顯得自己無知。
穆俊琛瞄了我一眼：“還只是畫了個框架，我油畫畫得不好，怕把你畫醜了，所以畫得很慢。”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
穆俊琛站起身來，甩了甩胳膊，從後面摟住我和我一起看那畫，下巴磕在我頭頂上，鄭重道：“這幅畫得有名字。”
我：“要我來取嗎？”
穆俊琛：“不，我自己來取。”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還以爲他想讓我爲這幅畫取名字，穆俊琛真是弱爆了，一點兒都不會搞浪漫，如果是我給我女朋友畫了幅畫我肯定不會像他……
“着、衣、的、六、兒……”
穆俊琛一邊說一邊拿筆在畫的右下角一個一個字地寫上。
我：“……”
我依稀記得他昨天和我講過的着衣的瑪哈的事。
“爭取以後再畫一幅裸體的……”穆俊琛道。
我：“你需要背一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我覺得。”
“我怎麼了？你怎麼能對藝術有偏見？這樣非常不好哦，戈雅是拿破崙時代非常偉大的畫家，他的畫都是很有藝術價值的，我模仿他怎麼了嘛？我的特長是美術，之後要考美院的，這是學習。”穆俊琛嚴肅道。
好吧，只要扯上學習我就沒話說了，可能畫畫是這樣的吧，在他們眼裏模特穿沒穿衣服都是一樣的，是我不懂。
“那我誤會你了，我錯了。”我說。
穆俊琛低低地笑了聲，摟着我繼續道：“而且吧，裸體的瑪哈水準要比着衣的瑪哈高多了，畢竟着衣的瑪哈是在戈雅時間很趕的情況下完成的，所以……”
他手指揪開我外套衣領：“不如我們今天先把裸體的六兒畫了吧……”
學習是很重要，但我不會爲了穆俊琛的學習脫衣服的。
我從他懷裏鑽出去，拔腿就跑！
推開落地玻璃門跑上天台，穆俊琛也追出來，我們圍着花壇繞圈。
“你躲不掉的。”穆俊琛眼睛盯着我的動作，隨時根據我的動作調整方向，像只正在捕食的老鷹。
突然，他猛地繞着花壇衝我跑出來，我像只鵪鶉風中一抖，拔腿一頭扎進了小廚房。
正要把門關上，穆俊琛轉眼出現在門外，手臂撐在門上，緩緩用力，連門帶門後的我都給推開了。
我退到廚房最裏面去：“不玩了穆俊琛，不玩了好不好？”
“誰和你玩？我說真的，聽話，快脫光了躺沙發上去，爲藝術獻身。”
穆俊琛一邊活動着脖子和胳膊一邊朝我走過來，關節一陣咔咔的響，賊拉恐怖。
我也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有點兒怕：“我們談戀愛才兩天，你就總想着要脫我衣服，那再談十天你豈不是要逼着我給你生小孩了？穆俊琛，你要尊重女性，你這樣腦子裏總想着這些事情，女孩子不喜歡的。”
穆俊琛一臉理所當然地瞪着眼：“我管女孩子喜不喜歡，你喜歡我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