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謝村那個智障賤人！”二號扭着腰肢，邊走邊罵，“我他媽就給他一個人摸過好嗎，我和他說了別和別人說，他他媽的居然還介紹人來，狗不如的賤人！死禿頭，我祝他頭髮掉光光變成一顆滷雞蛋！”
她先進了水房，倚在牆上，雙手抱臂問我有沒有煙。
“沒有。”我從烤箱裏鏟了兩鏟子小鵝卵石裝進布袋子裏，遞給她一個，“抽菸有害健康，姐。”
二號接過袋子，摸了摸，又打開烤箱把鵝卵石都倒了進去，鏟了一鏟裏面的鵝卵石裝上，恨恨道：“燙死那個傻|逼！”
瘦子皮薄沒脂肪，被燙得嗷嗷叫，二號一邊拿着鵝卵石袋把他後背滾得通紅，一邊語氣輕柔地哄着：“都是這樣噠，燙完你就舒服啦，通經活絡，排毒養顏呀，延年益壽，長命百歲呀。”
雞飛狗跳的一個鐘上完了，剛洗完手回休息室，廣播裏通知我和二號去前臺。
“客人要買鍾，你們去嗎？”前臺姐姐問道。
剛纔一胖一瘦那兩人正坐在大廳沙發上，二郎腿翹着，手敞着，一種要君臨天下的氣勢。
“買鍾去幹什麼？”二號問道。
“他們說去唱歌，一個小時。”前臺姐姐答道，又八卦地看我一眼，“你那個帥哥客人怎麼不來了？”
“他回頭是岸了。”我說。
二號突然就哈哈笑了起來，笑點有那麼點兒低。
前臺姐姐頭疼地看她一眼：“你們兩個去不去？買鍾現在提成比以前高了，提一半，出去一次提成一百二十塊。”
“臥槽！鐵公雞瘋了嗎？居然肯給這麼高的提成了！買鍾提一半那還不大家都想買鐘不想上鍾了？”二號難以置信道。
前臺冷漠道：“可能老闆打算要把我們這裏建設成一個真正的雞窩了吧，他的老鴇夢終於要實現了。”
二號：“哈哈哈哈哈哈！”
我：“……”
一晚上一百二十塊，相當於我平時工作八個晚上的收入。我現在又欠老闆錢又欠穆俊琛錢。
“我去。”我說。
二號小聲戛然而止，扭頭看着我，一臉震驚。
“那我也去，我要去保護六號。”二號對前臺姐姐道。
“是我保護你。”我糾正她。
“我保護你。”她堅持道。
我：“我保護……”
“拿上條子快滾吧你們兩個！”前臺姐姐惡狠狠道，給了我們一人一張條子，又掛上笑容對那胖瘦倆客人道，“手續辦好了，買鍾時間一個小時，請務必保障我們技師的安全，技師們還要回去換衣服，麻煩兩位再稍等一會兒哦。”
胖子和瘦子很笑眯眯地看着我們，還衝我們飛吻，說讓我們快點兒他們等不及了。
二號也笑眯眯和他們揮手，回過頭後嘴巴張成個圓：“嘔。”
我有點兒不太想穿之前穆俊琛給我買的那身女裝，管二號借了身衣服，她自己穿了比較正常的一套，卻逼着我穿小皮裙漁網絲襪和露肩的襯衣。
“哎呀他們有車，就冷上車那一會兒，難道你要讓我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穿這麼少嗎？”二號衝我無辜地眨巴眼，我只好換上了這一身。
二號守在洗手間等着我，一見我出來，一臉滿意的笑容。
“如果等會兒他們對我們動手動腳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我揍他們。”我隨口應道。
“哈哈哈哈傻子！”二號湊近我耳朵，悄悄道，“你把裙子掀起來就好了。”
我哭笑不得。
和穆俊琛那幾次都像是約會一樣，這一次纔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的買鍾，所以其實我還是很忐忑的。
然而到了前臺，卻看到了更令我忐忑的情況。
穆俊琛來了，修長挺拔得像顆松樹似的，站在前臺，俊朗面孔惹得一羣正在離店的外國女客人頻頻側目，還用手機拍他。
他卻對周圍的目光一無所知，皺着眉道：“六號被買走了？什麼意思？六號一直就是我的，我今天來晚了一點兒而已……”
“真的很抱歉，您今天沒有預約，他已經上過一個鐘，並且那位客人已經買鍾要把他帶出去了。”前臺姐姐道。
穆俊琛深呼吸了一下，紅着眼問：“他去哪兒了……跟什麼人走的，男的女的？”
“還沒走呢，”前臺姐姐似乎被嚇着了，趕忙手朝我這邊一展，“人在這兒呢，您別急哈。”
穆俊琛回頭，看見我的一瞬間，眼裏情緒複雜極了。
我不敢過去，只敢隔着這兩三米的距離和他對視，低頭看見身上衣服時，感覺自己在穆俊琛眼裏肯定就是一個變態，想鑽進地裏去。
“我要買六號，出雙倍錢。”那邊穆俊琛說道。
“這不行的，已經答應那邊客人了，客人還等着呢，這樣反悔的話，生意會沒得做的。”前臺爲難道。
“那我出十倍。”穆俊琛固執道。
“好浪漫啊嗚嗚嗚……”二號突然抹起了眼淚。
“……”
我走了過去，和前臺姐姐道：“跟那邊客人說我不舒服不去了行不行？”
“臥槽幾個意思！六號你這樣太過分了啊，這小子是比我帥沒錯，但你們又他媽不是男女朋友，我買了你你就他媽得跟我走啊！你就是個賣的還挑三揀四？”
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顯然聽見了我剛纔的話。
“你說誰是賣的？”穆俊琛面無表情地看着那胖子。
“怎麼着還想打架？”胖子比穆俊琛矮了一大截，但也不肯退讓。
我拽住穆俊琛胳膊，一面又堤防胖子會過來打他。
“你趕緊的跟我走！抱着他胳膊幹什麼？”胖子突然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外面拖。
穆俊琛一聲沒吭，從後面摟住我肩膀，一手摸住胖子小指用力一翻，胖子慘叫一聲鬆開手，穆俊琛把我往他身後一撈，揪住胖子衣領就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