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把他手從我褲子上拿開,閉上眼翻了個身面朝牆壁直接裝死。
爲什麼會這樣?我不活了,我一天都不活了,爲什麼做個這樣的夢會這樣,爲什麼我會在夢裏那個了,啊啊啊啊啊啊不活了我不活了還被穆俊琛知道了,要不嘴硬說尿牀算了,可是媽的尿牀的丟人程度和這個也不相上下吧?
“而且你穿的這條睡褲是我的。”穆俊琛在我耳朵邊上噴着熱氣道,“你弄髒了姐夫的睡褲……”
我閉着眼:我是來自一隻非洲大草原的鴕鳥我聽不懂人類的語言聽不懂聽不懂一個字也聽不懂……
穆俊琛在一邊笑得蹬牀,笑得我想死。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團結起來到明天!”
穆俊琛豪邁地唱着歌下牀去了。
“老穆你是瘋了嗎……”張繼剛被他吵醒了。
穆俊琛:“小剛剛,哥哥和你分享一個笑話,今天早上路淮……”
“不要說!!!”我唰地從牀上彈坐起來,驚恐地看着穆俊琛。
“行吧,那我暫時不說。”
穆俊琛手裏又多了一個我的把柄,顯得十分快樂,人都年輕了十六歲。
“路淮怎麼了?”季清也醒了,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看着我一臉好笑道,“偷偷和季哥說?”
“我什麼事也沒有。”我否認道,坐在牀上連牀也不敢下去,生怕下去就被他們發現了。
“還不下來?想遲到是不是?”
季清和張繼剛都去了陽臺洗漱,洗完臉一臉乾淨清爽的穆俊琛走到牀邊上來。
我坐在牀上,抓着被子一動不動,感覺自己尷尬得快死了。
穆俊琛站在爬梯上,高度和我一樣了,眼裏帶着揶揄笑意,伸手就要掀被子。
我瞪着他,抓緊了被子不讓他掀。
“我看看,幫你想想辦法,遲到了要扣分的。”穆俊琛雙眼把我看着,小聲道,“我可是被你在夢裏猥褻了的,現在還一片好心幫你。”
“誰,誰那什麼你了,我沒有……”我氣得嘴脣發抖,卻任由他掀開了一點兒被子。
他很仔細地看,觀察。
快來個隕石把我們兩個一塊兒砸樓下去吧,我心想。
“褲子上有,衣服上沒有嘛,衣服長,擋住了,看不見的,下來吧。”穆俊琛得出結論,直接把被子整個給掀開了。
我嚇了一跳,然而視線掃到時,確實發現衣服下襬擋着,看不出來,於是下牀去翻櫃子找褲子換。
“穿這個。”穆俊琛站在我身後,手臂越過我肩膀,從我櫃子裏拽住一隻黑色書包來。
這個包是之前在穆俊琛家睡的時候,他給我裝衣服用的,他神情自然地從裏面拿出一套衣服來塞我懷裏。
我有點兒彆扭,道:“我自己有衣服……”
穆俊琛:“哎,我告訴你們啊,路淮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
“我穿!”我立馬在櫃子前脫衣服要換。
穆俊琛卻一手按住我肩膀把我掉了個頭:“怎麼能在這兒換衣服,這麼多男的看着你呢?不害臊?”
一時間,站在水池前刷牙的季清和張繼剛齊刷刷轉過頭來看神經病一樣看我和穆俊琛。
“我就要在這裏換!”
晚上把我當女的就算了,早上也這樣,以後會不會一天到晚都這樣?要是哪天他來我們班檢查儀容儀表的時候說一聲我不該站在男生隊列裏,這日子還能過?
“那你換吧,就在這兒脫,先脫褲子還是先脫衣服?”穆俊琛語氣悠悠的,用看好戲的眼神看着我。
我登時明白他什麼意思了,臉上發熱,頂着季清和張繼剛探究的眼神,小心翼翼邁着步子進浴室去換衣服去。
搬到這個寢室來之後,幾乎每天早上都是他們先走我再走,錯開時間出門。
然而今天早上我收拾好了之後他們都還沒走,但是再不走就來不及去食堂買早餐了,我背好書包第一次在他們之前離開寢室。
剛走出沒一段路,寢室木門“啪嗒”合上的聲音響起,一回頭,看見穆俊琛他們也出來了,張繼剛低頭邊打遊戲邊走,季清拿着張知識點的紙在看。
穆俊琛則看着我,拋了拋手裏鑰匙,嘴角露出惡劣的笑意。
“路淮,怎麼不等等姐夫?”他說。
我:“……”
季清:“???”
張繼剛:“???”
我轉過拐角,離開他們視線範圍之後拔腿狂奔,三步並作一步,連跑帶跳,瘋了的鴕鳥一樣直躥下一樓。
爲什麼會夢到那樣的東西啊我真的不想活了。
“阿淮你怎麼了?一上午唉聲嘆氣咬牙切齒的。”中午放學了,羅廣州把書放進桌肚裏碼整齊,奇怪地問我。
“廣州我要完球了……”我伸手抱住他,搖他的肩膀哀嚎。
“你確實要完球了阿淮,”羅廣州手指着教室後門,“昨天罰你站的那個學長在外面盯着你,眼神有點兒可怕,可是這都中午放學了,不會還抓儀容儀表吧……”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穆俊琛長身玉立的,站在我們教室後門外面,正擰着眉毛,用一種危險的眼神看着我。
季清和張繼剛站在他後面,季清悄悄對我做了個招手的動作。
鬆開羅廣州起身出去,我不敢離穆俊琛太近,怕他當着同學面捉弄我。
我以爲是他找我有事,結果我一出去他就走了,不太開心的樣子。我一腦門納悶,不曉得怎麼一回事,疑惑地看着季清他們。
“別緊張,俊琛說中午帶你一塊兒喫飯,走吧。”季清解釋道。
“我不去,我買了午飯了,你們去吧學長。”
“一起去嘛,路淮,聽你男朋友的話。”張繼剛衝我擠眉弄眼地小聲道。
一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我即刻慌了,轉頭看附近有沒有人路過,有沒有同學聽到。
“這種玩笑回寢室再開。”季清比張繼剛高了小半個頭,很隨意地擡手在張繼剛圓溜溜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繼而對我道,“那行吧,我們走了。”
季清帶着張繼剛走了,我回座位上去,從桌肚子裏摸出個胖胖的饅頭來喫。
“又喫饅頭。”羅廣州遞過來個滷雞蛋給我,“我去喫飯了啊。”
“哎呀我們廣州真是個好小夥,去吧去吧,爸爸在此地等你回來。”
我抓着雞蛋“啪”地就給敲開了。
羅廣州哭笑不得,拿了飯卡和單詞卡走了。
今天中午教室裏人走得乾乾淨淨,就剩了我一個,我悠悠哉哉的,一口饅頭,一口雞蛋,記一個單詞,還不用怕吵到別人,可以肆無忌憚大聲讀出來,在空蕩的教室裏發出迴響。
“叫你去喫飯,你在這兒幹什麼?”
突然,一個熟悉的低沉男聲混進了我背單詞的聲音裏。
我擡頭,看見穆俊琛站在羅廣州的位置上,不耐煩地看着我。
我嚇一跳,解釋道:“我,我不去,我喫着呢……喂!”
穆俊琛搶走了我喫到一半的饅頭就要扔了。
“別扔!”我緊張叫道,站起身來要把饅頭搶回來。
穆俊琛不扔了,但是也不還給我,他兩口把那半截饅頭給吃了。
我呆住,不懂穆俊琛的操作,緊接着他又把我手裏的雞蛋搶了過去一口塞進嘴裏,拽着我衣服就往外走,邊走邊發出難受的咳嗽:“媽的……咳,乾死了……你就是想嗆死我……”
“學長,學長……”我忐忑地叫他。
“叫什麼叫?給我閉嘴,老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明白?”
季清他們在外面等着,一臉看熱鬧。
我有點兒不太樂意和他們一起去喫午飯,畢竟飯卡里沒多少錢了,我抓住教室後門的門把手,不讓穆俊琛把我拖走。
穆俊琛想伸手來掰來着,看了看四周,大概是怕被人告到老師那兒去說欺負學弟,於是看着我的臉觀察片刻,換了方法,低頭湊近我耳朵道:“你不聽話,是想我和季清他們說說今天早晨的故事嗎?”
我立馬就撒手,老老實實跟着走。
在上面耽誤了一會兒,到了食堂趕上了用餐的最高峯,食堂裏都是人,吵吵鬧鬧的。
“你去找位置先佔着,我們打完飯就過去。”穆俊琛問都沒問一句,手伸進我外套口袋裏直接摸走了我的飯卡。
我視線跟着飯卡,看到他把我的飯卡揣進了他自己兜裏,然後還威脅性地衝我揚了揚拳頭。
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得聽從安排無奈地去找位置。
找到位置沒多久,他們就打好飯了,穆俊琛走在前面,一手端着一個餐盤,高高大大的,在人羣中很是顯眼,視線在一樓食堂一掃,很快找到了我的位置,大步走了過來。
“啪”一聲,他把餐盤放在我面前,裏面一盤子紅燒豬腳。
“給你補補。”他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