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俊琛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整個人都傻了。
有些東西它模模糊糊的,卻好像在慢慢變得清晰。
穆俊琛和我,都很奇怪。
黑暗中,張繼剛和季清的牀上都有手機的光,他們還沒睡,並且我知道,他們時不時會往這邊投來視線。
在他們的視線底下,堂而皇之地在穆俊琛牀上脫衣服,這太難了。
還是下去算了,真丟幾把人。
我手撐着上鋪的護欄要下去,穆俊琛卻又一把拽住我的手,一拉,我摔倒在牀裏側。
“讓你睡最後一個晚上,明天被子幹了就不準上來了。”穆俊琛兇巴巴道。
我心裏怯怯的,還有點兒委屈,我知道我不配他對我好,可是人嘗過甜頭,知道滋味了,再喫苦的,心裏難免不惦記那口甜的。
何況穆俊琛甜的時候,是那麼甜,摻了薄荷的牛奶糖似的。
輕輕地拉開被子,我窩了進去,擠在牆邊不敢動,穆俊琛也不動,但是我知道他沒睡。他不高興,不可能這麼快就睡着。
我心裏忐忑,穆俊琛一不高興,我也難受,睡不着,閉上眼想了一想,突然腦子裏冒出個出格的念頭。
被子裏一陣悉索。
穆俊琛狐疑地問:“在幹什麼?”
我抖着我的狗膽子,在被子裏摸索着靠過去,還沒完全靠近,就被穆俊琛伸過來的手碰到了胸口。
他觸電似的,立馬把手縮了回去,不敢相信:“你,你……”
我靠近了,挨着他的身體,心裏緊張得在打鼓,蚊子一樣道:“我,我衣服脫……脫掉了……學長……”
“媽的,你這個禍水,怎麼摸着這麼滑?把老子弄得奇奇怪怪的……天天就想着怎麼和你胡來……”
他親我的嘴,摸我的肚子,手急不可耐地往上走。
我伸出雙手捂住胸口。爲了保住身爲男人最後的尊嚴,絕不能再讓他摸|胸了。
鐵架牀嘎吱嘎吱,我被他亂七八糟一頓瞎揉得哼唧,繼而聽見張繼剛罵了句什麼,起身去浴室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張繼剛一臉怨氣,季清也很無奈,勸道:“節制點兒,都是在發育的少年,氣血旺盛,每天晚上聽你們,真的很躁動,知道嗎?”
“不怪我,他勾引我。”穆俊琛道。
“對不起。”我小聲地說了一句,“但是我沒有……”
我沒有勾引,後面兩個字我說不出來。
我們倆還在牀上躺着,昨天晚上那麼一頓折騰,兩人都起了反應,但忍了忍就那麼睡了,那麼做的結果就是大早上醒來發現都在夢裏弄髒了褲子,現在沒法當着他們倆面下牀。
“你們兩個還不下來,”張繼剛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眯起眼睛來,“是不是弄髒被子了?”
穆俊琛沉默。
沉默不就等於默認嗎?不行,我開口解釋道:“被子沒有髒。”
“那就是弄髒褲子了。”張繼剛道。
我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