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學長饒命!別扯我裙子 >184、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兩章合一)
    今天晚上可真冷啊,小三輪風馳電掣行駛在荒郊野外,天是完全黑的,沒星星沒月亮,風還大,有道是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我屢次想從三輪車後面跳下去,都又退縮了,我沒跳過,沒經驗,不知道會不會摔死或者摔殘。

    三輪車在一間破舊的平房前停下,平房建在山腳下,背靠一片黑森森的山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方圓幾百米就這麼一小屋子,屋檐下孤零零掛着盞泛黃光的鎢絲燈,燈罩上全是蜘蛛網,風一吹,搖晃出種鬼影幢幢的感覺。

    我,我他媽……我剛纔在路上就應該從車上跳下去的!

    “老婆,到了,下來吧。”袁野出現在車後面,拿出根菸來叼上,紅色火星在黑而空曠的夜裏格外醒目,他伸手要牽我下去。

    “我,我不下去……”我抓着三輪車上的欄杆,“袁野,咱們有話好說……”

    “你那麼怕我幹什麼?我又不會強|奸你。”袁野表情冷酷地保證。

    然而我卻沒有得到一丁點兒安全感,只覺得他說話有時候實在是直白得恐怖。

    “雖然男的強|奸男的不算強|奸罪就是了。”

    他又補了一句,修長的兩指夾着煙,吐了團二手菸出來,拇指彈了彈菸屁股,脆弱的菸灰在空氣裏飄落,兩隻眼睛黑咕隆咚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我死死縮在車上的角落裏,悄摸地抓了個比較重的快遞盒在手裏。

    “你愛下不愛。”袁野迅速抽完手裏的煙,隨手扔地上,走了。

    他腳步聲很輕,很快就聽不見了,可能是進了那間小屋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家。

    這裏離能坐到公交的大馬路並不是很遠,我尋思着沿着來時的路走回去,結果剛一下車,袁野突然就從車的一側冒了出來,雙手像把大鉗子似的攔腰箍住我,抓住我就把我拖進了小平房裏。

    “這是我家,隨便坐。”袁野語氣像是正常招呼客人那樣,然後手上卻把門從裏面上了把鐵鎖。

    鑰匙裝進了褲兜,他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很適合他這張黑臉的得意的幼稚笑容。

    這房子很小,中間一張四角方桌一張長條凳,房子只開了兩個窗戶,裏面那個窗戶下邊一張木架子打的單人牀,門邊上還有個窗戶,邊上放着火爐,砌得很粗糙的水泥臺上擺着鍋碗瓢盆,泛着層沒洗乾淨的油光,地上全是黑的黃的煤灰,一看就是不經常掃地。

    袁野正在提着一隻熱水壺倒水,我悄悄溜到牀那邊的窗戶,把玻璃窗打開——玻璃窗外焊着鐵柵欄。

    “老婆你真是一點兒都不老實。”袁野忽然出現在我身後,抓住我的手就用力拽。

    “放開!”我嚇個半死,猛地一甩手,迅速躥到了屋子的另一邊去,整個人都凌亂了,“你,你把我弄這裏來幹什麼?我告訴你,你這是,你這是……我我我可以報警你知道嗎!”

    我這豬腦子,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有手機,可以打110報警,登時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

    “我幹什麼了?”袁野擰着眉毛,把剛纔因爲我掙扎而摔在地上的杯子撿起來,“老子就想請你來我家喝杯水而已。”

    他站在牆角的水龍頭那兒沖洗不鏽鋼杯子:“要不是你一副不想下去和穆俊琛碰面的樣子,我幹嘛把你帶走?難道爲了被穆俊琛揍?”

    “我可不想再被他揍第三趟了。”袁野重新倒了杯熱水放在方桌上,忽然把上身的衣服都脫了,露出精瘦黝黑的上半身,“你自己瞧瞧我身上,被穆俊琛揍成什麼樣兒了?他還讀什麼書啊,直接去參加拳王爭霸不挺好?”

    他就像是一匹野馬似的,瘦卻有力量,但是因爲黑,我真沒瞧出他身上有什麼最近被揍過的痕跡,倒是陳年的傷疤有一些,像是巧克力上的凸紋。

    “怎麼着也得等身上的好了,再去挨第三次揍啊。”

    很突然的,袁野忽然衝我牽起一邊嘴角,露了露牙。

    那簡直像是一片黑夜裏的唯一星光般耀眼,他牙可真白啊,就和非洲朋友一樣白。

    前一秒還很害怕,然而這一秒卻差點兒直接被他的荒唐勁兒給逗笑。

    我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對捱揍這件事這麼不在乎,甚至是有點兒找揍。

    “你不惹我,穆俊琛就不會揍你。”我提醒他。

    “那我就要惹你。”袁野穿好衣服,又去翻牀邊一個鐵皮的餅乾盒去了,從裏面掏出一些紙包糖和棒棒糖還有巧克力,不多,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便宜的劣質糖,“袁哥最近沒錢買好糖,你將就將就,等我有錢了,給你買德芙,那個好喫。”

    他把那些糖全都拿到了桌子上來放着,我從裏面辨認出幾種過年時我和外婆在集市上買過的水果糖,這一瞬間忽然就對袁野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

    這一丁點兒可憐的親切還不足以支撐我去靠近他,我和他隔着一張桌子,站在另一邊,繼續剛纔的話題:“你就不怕痛嗎?”

    袁野忽然擡頭,嚴肅地看着我,那樣子很兇很嚇人,又讓我想起劉生髮,那一丁點兒親切感沒了,我想報警。

    然而下一秒,他臉上肌肉忽然動了起來,笨拙地組成了一個有點兒憨氣的笑容:“沒人怕我痛,我就不痛。”

    我敏感地從他這句話裏咂摸出了些信息,他覺得他的家人不愛他,或者……我打量他的這個房子,裏面很明顯只住了一個人,牙刷只有一隻,毛巾也只有一張,牀上枕頭也只有一個。

    他或許是和我一樣的?

    “喝完水我能走嗎?”

    心裏一陣發悶,我在桌子另一頭坐了下來,端着杯子喝水,這水不知道在熱水壺裏放了多久,都不熱了,溫的。

    袁野一手支在桌子上,表情這會兒真的很高興了,好像我喝水是什麼特別好看的節目似的不轉眼地盯着我:“喫頓飯再走吧,我這屋子第一次來客人,客人來了都是要招待喫飯的。”

    “我喫過飯了。”我把杯口朝下,“喝完了……我走了?”

    “可以當夜宵啊。”袁野臉上又恢復了冷酷,道,“不喫飯我可不給你開門,你把警察叫來我也不給你開。”

    不知道他什麼腦回路,就不怕被警察抓嗎?到底什麼事纔是他怕的?

    “其實我晚飯沒喫多少,現在餓了,你現在煮碗麪給我喫?”

    我撒了個謊,心想對待神經病不能用講道理的方式。

    “行。”袁野這就又笑了,立馬起身去煮麪,不知道爲什麼他這麼兇的一個人,笑起來的時候偏讓我聯想起樸實的農民伯伯,“怎麼晚飯還沒喫飽?你天天喫不飽飯嗎?那可糟了,難怪你不躥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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