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俊琛去給浴缸放水，他脫得比我還快，身上這會兒就只有一條內褲了：“哪什麼你？”
“穆俊琛你跟我說實話，你，你喝醉了沒有？”我脫得只剩最裏面的秋衣秋褲，很猶豫要不要繼續脫。
穆俊琛神情認真：“沒有。”
我鬆了口氣，沒有喝醉我就放心了，至少他不會發酒瘋做什麼可怕的事情，我乾脆地把身上剩下的衣服全脫了。
穆俊琛眼神頓時一變，一手搭上我光溜溜的肩膀，貼近我的身體，眼神幽幽：“喝醉酒的人說的話，你還真的相信？”
什麼？我他媽立馬就要去撿衣服穿。
“沒喝醉，逗你呢！”
穆俊琛搶走了我的衣服，又給扔回地上，雙手攔腰把我一箍，就像拔起一根蘿蔔，然後又把我栽進了浴缸裏。
磨蹭了好一會兒，一會兒要打泡泡，一會兒要加熱水，拖了點兒時間，我終於才做好了心理準備，模仿漫畫裏那樣坐在了穆俊琛身上。
“可以了嗎？”我挪了挪，坐好了，問他。
穆俊琛一手扶着我的腰，兩條長腿叉開，像個大爺一樣坐在浴缸裏。
“可以個屁啊！他是坐在大腿上的嗎？一點兒誠意都沒有，你還想不想和好？”
他怒道，手掐住我腰就要把我往他腿中間挪。
“我不——！”我抓住浴缸沿，一陣亂動，就不讓他把我弄成那樣。
他把我拖過去，我又挪回來，他把我轉過身去，我就跨坐在他大腿上，總之就不像那個漫畫裏那樣。
穆俊琛表情忽然開始變得恐怖起來，把我用力一拖，按進了水底下。
他想幹什麼？！
我整個人都愣了，在水底下憋氣憋得難受，一種未知的恐懼瀰漫上來，身體裏的氧氣迅速地消耗，我掙扎，然而被他死死按着，根本掙扎不出水面。
緊接着穆俊琛也一頭扎進了水裏，在水底下封住我嘴脣，渡了一口空氣過來，然後退開一點兒，擰着眉毛看我的臉。
我衝他搖頭。
穆俊琛終於鬆手。
我衝出水面，氣管被水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他媽有病？！你他媽腦子……”
他從後面抱住了我，臉貼在我後背上：“你到底還想不想跟我和好？路淮，你服個軟吧，我求你……你就說你想跟我和好，就說這麼句話就行……”
我見他哭過的次數非常之多，但沒有哪次是這樣哭的，一種毫不顧忌形象的，小孩式的哭法。
心裏像是被把尖錐子狠狠紮了一下，比剛纔在水底下快窒息的感覺還難受。
我啞着聲兒說：“我想跟你和好，穆俊琛，我想。”
穆俊琛立馬收了哭聲，道：“那我們就和好。”
“我幫你搓背。”
穆俊琛拿着毛巾在我身上搓，搓完了用水衝了衝，又在上面親了起來，是一種輕柔而黏糊的吻，親了一會兒，腦袋又擱在我肩上，緊緊抱着我，沒有任何動作，也不說話。
“穆俊琛？”我摸了摸他的頭。
他“嗯”了一聲，然後一手摸上我左邊胸口，輕輕地按在上面，不知道爲什麼，他這個動作給我一種好像他很沒安全感的樣子。
“路淮。”他聲音輕，語氣卻鄭重，“你跟着我吧。”
我不解：“我現在不就是跟着你嗎？”
花你的錢，受你的各種好處，同時也屈服於你，不就是跟着你？
“你跟着我，你哪兒也別去。”他臉在我後頸上蹭，聲音忽然就啞了，“我，我心裏……”
“你心裏什麼？”我問他。
穆俊琛卻沉默了，片刻後，又有溫熱液體淌在我後頸上，他就像個無助的小孩一般：“我說不出來……我害怕……路淮，我害怕……”
“你怎麼了？”我心裏一下就揪了起來，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想回身卻回不了，“別哭，穆俊琛，你告訴我你怎麼了？我跟你一起想辦法，你別哭。”
“我明天就要走了……”穆俊琛卻還是哭，“我不想走，我不想去集訓……”
我：“爲什麼不想去呢？是不喜歡畫畫了嗎？”
穆俊琛吸了吸鼻涕，忽然轉了話題：“我會去很久，你會不會想我？”
我下意識就道：“當然了，怎麼可能不想？”
穆俊琛就靜了，也不哭了，他掰住我下巴，讓我轉過臉去，接了一個綿長的吻，吻到中途他停下來和我對視了一會兒，眼神熱烈而痛苦，像是有話想說，但他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