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所有直男的夢想。
去學校的車上,穆俊琛和她一起坐後座,聊着天,我坐副駕駛,從後視鏡里正好能看到陳姝和我自己的臉。
那叫一個對比。
我從沒有這麼一天,嫌自己長得太man太爺們兒。
不對不對,穆俊琛現在已經是個gay了,man點兒好,man點兒更合他口味吧?
我調整了個比較man的坐姿,像關公一樣坐在副駕駛上,出租車司機古怪地看了我兩眼。
一路胡思亂想着,車在學校附近一家生意很好的冒菜館停下了。
這是學校附近好評最多的店之一,但我今天卻喫的沒什麼味道,一直在聽穆俊琛和陳姝聊他們爸媽的事。
穆俊琛的爸爸和繼母跟陳姝的爸媽是認識的,兩個人聊這個,我一句嘴都插不上,坐在旁邊,存在感和桌上的茶壺一樣低。
“淮淮,你這碗不好喫?”穆俊琛突然問我。
“啊?沒有,好喫。”
爲了表現出“好喫”,我隨便舀了個撒尿牛丸喫,結果太燙了,一口咬下去,滾燙的湯水滋我一嘴,我悶聲慘叫。
“燙到了?快吐出來!”
穆俊琛把他的碗遞到我嘴邊。
我把咬開的丸子吐他碗裏,連帶着湯汁和口水,粘粘黏黏的,擡頭的瞬間,看見陳姝往後退了退,眉毛皺着。
好嘛,第一次見面,我就噁心到穆俊琛這個可愛的妹妹了。
穆俊琛起身去換碗。
“疼不疼啊?”陳姝扯了紙巾遞給我,聲音軟軟道,“疼的話讓我哥送你去醫院看看。”
我接過紙巾擦嘴,一和她說話,莫名就緊張,搖頭道:“謝謝,不疼,不要緊。”
“那你會跟哥哥說疼嗎?”她又問。
“啊?我不疼啊,爲什麼要說?”我有點兒茫然,忽然想起給她買的禮物還沒給她,從書包裏翻出來一個小禮盒遞給她,“小姝,這是送你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幫你哥幫着挑的。”
陳姝卻並不接我的禮盒,而是拿着茶杯喝了口茶,大眼睛眨巴了眨巴,輕輕笑道:“哦,那我想多了,我以爲你很會裝這種,因爲哥哥喜歡嬌弱的,可憐的,他平時就總跟我說你特別可憐,讓人心疼,所以他才喜歡你。”
我:“???”
“哦,還有一點,”她還有補充發言,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道,“因爲你長得像我,他小時候總說要娶我當老婆的,可惜後來我們還沒長大就分開了,說起來有點兒可惜,不過現在他遇到你也挺好的,看你們兩個在一起挺開心的,就是有點兒擔心你們以後,國內結不了婚啊,這一點對你們來說太難了,唉。”
什麼?爲什麼突然聊起來這個來了?
而且好奇怪,她的話好像聽起來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就是聽得我心裏很不舒服,想給她一巴掌把她可愛的腦袋拍扁的那種不舒服。
可能是這個孩子不太會說話吧,我是她嫂子,要包容她。
“我不嬌弱啊,他不是因爲這個喜歡我的。”我說。
陳姝好奇發問:“那哥哥是因爲什麼喜歡你的呢?”
我認真想了想,道:“可能是喜歡我嘴巴賤脾氣還大?”
陳姝:“……”
我:“可能還有屁股翹有力氣這種,我按摩按得可好了,你會不?”
陳姝:“……”
我:“妹妹我悄悄跟你說,你哥他有受虐傾向,特喜歡我在牀上揍他,拿教鞭抽他什麼的,我覺得他有當受的潛質,最近琢磨反攻呢,妹妹你看耽美小說嗎?肌肉受什麼的想想就帶感有沒有?你挺了解你哥的,有沒有啥好主意能讓你哥乖乖趴好,給嫂子說說?”
陳姝:“……”
我:“妹妹你咋不說話了?”
剛纔不是叭叭叭話挺多的?怎麼了呢這孩子是?人格分裂啊一會兒話多得堵不住一會兒屁都不放一個。
“在說什麼呢?”穆俊琛回來了,手裏拿着個乾淨的碗。
陳姝不知道怎麼了,剛纔還呆頭呆腦像根木頭,這會兒眼睛突然之間就變紅了,還水光光的,弱弱道:“哥哥,嫂子在我和說……”
“學長,我舌頭好痛!燙死我了……好痛啊好痛啊……嗚嗚……”
我把勺子一甩,往桌上一趴,歪着頭看着穆俊琛,要不是不遠處還坐着幾桌人,我甚至想再加上個跺腳。
“是不是燙出泡來了?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穆俊琛頓時一臉心疼,坐在我旁邊,手擡着我下巴。
我虛弱地吐出舌頭。
“有點兒紅,不過沒看見泡,喝點兒冰水會不會好點兒?”
穆俊琛還真的就衝我舌頭吹起了風。
我餘光看到陳姝又開始呆了。
穆俊琛妹妹果然是可可愛愛的女孩子,這麼呆。
“好點兒嗎?”
穆俊琛臉紅了,大概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幫另一個男生吹舌頭這種操作讓他覺得害羞了。
真可愛,想逗逗他。
我賤嗖嗖道:“好點兒了,如果再吸溜吸溜,肯定能更好。”
穆俊琛愣了愣,紅色蔓延到耳根,然後一拍我後腦勺,聲音壓低:“是不是想把腿騷斷?回去再吸溜。”
“對了,小姝,你剛纔想和我說什麼來着?”穆俊琛問陳姝。
陳姝嘴角僵硬地微笑,捧着手裏的碗,像朵太陽花似的可可愛愛道:“哥哥我說這裏的米飯好好喫,我還想要一碗。”
穆俊琛接過她的碗,又問我:“淮淮你要不要米飯?”
我點點頭:“要,你讓老闆娘給我拿個海碗裝,小碗喫不夠。”
穆俊琛拿着碗又走了。
陳姝和我靜靜對視,我看見她眼裏寫着“佩服佩服”。
我向她微微一笑,意思是“承讓承讓”。
並且把要送給她的禮物裝回了書包裏,打算回頭班上哪個玩得好的女同學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她。
“嫂子想過以後嗎?你又不能給哥哥生寶寶,伯父不會準你們一直這樣下去的,到時候怎麼辦呢?哥哥很喜歡小孩的。”
陳姝倒了一杯茶自己喝。
我冷笑:“我也喜歡小孩,他要是嫌棄我不能給他生小孩,那我還嫌棄他不能給我生呢,誰還不能當老子了怎麼的?”
陳姝吸了口氣,從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悶聲喝茶,瞧着終於乖巧些了,本嫂子很是欣慰。
喫完飯,送她去在學校附近提前訂好的賓館休息一下,我和穆俊琛也回寢室去,打算都午個睡然後再一起出去玩兒。
“舌頭好點兒沒?”回學校的路上,穆俊琛問,“去拿點兒藥?”
我:“不用,回去口水消毒一下就行了。”
穆俊琛嘴角抽搐,揪着我的衣服恨恨道:“穿這個破衣服,人都變騷了。”
兩個室友學長都出去兼職家教了,寢室裏沒人。
於是一個午睡的工夫,我的破衣服變得更破了,原本只是肩膀上一個洞,被穆俊琛撕得,整個後背都敞開了。
穆俊琛就像個辛勤的農民伯伯,每次開頭到結尾,都熱衷於種點兒紅色的小果子。
“脖子上來一個。”我翻個身,面朝着他。
穆俊琛奇怪:“不是不喜歡留在顯眼的位置嗎?”
我:“今天心情好,能不能聽話給嘬一個?”
穆俊琛聽話地在我脖子上嘬了一個紅色小果出來。
下午,我就頂着這個明晃晃的吻痕跟穆俊琛和陳姝一起去省城的一個古建築景點玩。
陳姝看我那個眼神啊,滋啪冒着火,看得我賊爽。
小丫頭片子,跟哥哥鬥,還嫩着呢。
下午的太陽還是有點兒曬,穆俊琛頂着太陽排隊買門票,我和陳姝在旁邊陰涼的仿古購物街站着等。
陳姝挎着個裝可愛過了頭的但是看着確實挺可愛的蘿蔔挎包,又開始可可愛愛地陰陽怪氣:“嫂子,你也是男的,憑什麼就我哥在排隊?你看他多累,兩條腿換來換去的。”
我看了眼隊伍裏的穆俊琛,發現他確實多動症一樣過一會兒又換條腿站着。
“可能是屁股疼吧,”我微笑,手插着褲兜,“今天中午沒忍住,怪我。”
陳姝瞪着大眼,小嘴安靜閉着,手緊緊抓着她蘿蔔挎包的帶子:“……”
這一波,陳姝起碼安靜了五分鐘。
然後又憋不住了:“嫂子,我瞧你花錢也挺大手大腳的,你花的這錢……”
我不想聽她說話,拿起旁邊攤子上的一個長着兔子耳朵的髮箍就給箍在了陳姝的腦袋上:“封、印!”
陳姝:“……”
我一邊掃碼給攤主交錢一邊道,“這髮箍挺適合你的,妹妹你能像只兔子一樣安靜一會兒嗎?”
陳姝就像被上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似的,終於消停了,臉紅紅的,很生氣的樣子,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了。
“喝不喝水?”我打開路邊的冰櫃。
陳姝:“不喝!”
我買了三瓶水,我和穆俊琛喝兩塊的,一塊五的便宜水硬塞給了陳姝。
陳姝氣得那個慘。
我心裏那個樂。
穆俊琛買好票了,站在景區檢票招手讓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