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冷笑，心想你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做得很好。
“確實有不高興的地方。”我陰暗道，“我最近感覺老是當受太憋屈了，好歹我也是個爺們，老是被你變着花樣兒壓，越想越氣不過，學長你跟我換換吧，以後你來當受，讓我也體會體會做攻的樂趣，我就高興了。”
穆俊琛臉色果然難看起來，大概有些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無措道：“你真的想當攻？我們都這麼久了，你還沒習慣嗎？我以爲你已經很能接受了，我看每次那個……你也挺投入挺享受的不是嗎？”
我點頭：“享受啊，很爽的，所以想讓你也體驗體驗一下。”
穆俊琛困惑：“既然覺得爽，那你還……”
“但是心裏不爽。”我道，“都是男的，而且我以前也是個直男，憑什麼我非得在下面？算了學長，我就是說說，沒期望你真的爲我真的這麼做……”
“你真的是因爲這個不開心？”穆俊琛問我。
我看着他，認真道：“真的，我因爲這個不爽很久了，但不敢跟你說，因爲我知道你不可能願意爲我做受……”
“你從來沒說過！怎麼知道我不願意！”
穆俊琛毛躁地打斷我，臉頰浮上紅色。
呵，有趣了。
我舔舔嘴脣，好笑地問他：“真的願意？我很懷疑。”
“我沒做過，你讓我做做心理準備。”穆俊琛煩躁地掃自己頭髮，“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訴你。”
我冷笑一聲，當着他面把浴袍脫了，準備裸睡。
穆俊琛眼睛立馬直了直，吞吞口水，手放在我腰臀間偷偷地摸蹭，好聲好氣道：“淮淮，我這心理上……我有點兒困難，以後每次我都幫你口行不行？你不是很喜歡嗎？”
“不，”我直起身，比他略高一點兒，手指戳在他胸口上，低頭，長髮輕輕撩在他臉上，一字一頓道，“我現在，只、想、操、你。”
“而且，我也喜歡長髮，穿兔女郎情趣內衣，的受。”
穆俊琛仰面看着我，俊秀的臉上覆着我的影子，眼神驚愕無措，漸漸的，在我的注視下滿面通紅。
關燈，睡覺。
穆俊琛在被窩裏偷偷挪過來，手來撈我腰。
我冷颼颼道：“老子現在他媽的不高興，你還要碰我？”
“那你什麼時候纔會高興？”穆俊琛委屈巴巴地問。
我：“說了，等你願意當下面那個的時候。”
穆俊琛不說話了，手放在我腰上不敢動了。
“而且得穿兔女郎留長頭髮，頭髮一時半會兒留不長，戴假髮也行。”
穆俊琛把手縮了回去。
我閉眼，翻身背對穆俊琛打算睡了，不然明天沒精力去面對訓練中心的小朋友。
“淮淮，你不是因爲小姝生氣嗎？”
穆俊琛在黑暗中輕聲問道。
我睜眼，看着眼前黑暗，半晌，答道：“不是。”
真的不是。
-
穆俊琛這考慮，考慮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結果。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我們現在在寢室裏就像兩個普通的室友了，這讓我多少覺得順心了些。
他偶爾有想要來抱抱親親的時候，我就問他XXL的兔女郎買到了沒有，然後他就歇菜了。
十二月，全國大學生等級考試，我報名了四級，考得感覺還行，但是不能馬上看到成績。
譚一輝快期末了，私底下找我給他補課，越過了機構的中間關係，直接去他家補，補星期六和星期天晚上，三個小時兩百塊，比機構高五十塊錢。
這樣一個月收入差不多有三千，可以攢下更多錢了，雖然離我的目標還是很遠，但也挺開心的。
我忙得基本不怎麼見得到穆俊琛，中午有時候我有社團活動，連在學校喫飯也很少在一起喫。
陳姝還是每個週末都來找他玩，不過他們玩了什麼我就不很清楚，也不關心，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平淡地過着。
這天星期六，難得沒有任何社團活動，我想晚上休息，就問譚一輝能不能把補課調到下午，他同意了。
補完課，譚一輝送我出他們家小區，正好看見他們小區門口的理髮店裏沒人，我終於進去把頭髮剪了。
譚一輝頭髮沒多長，但是也跟着剪了一個。
半個小時後，兩個寸頭從理髮店裏出來。
我也摸了摸自己的頭，寸頭的手感實在是棒極了，剪掉長髮，感覺整顆腦袋都輕了一斤。
“老師帥不帥？”
“帥。”譚一輝桃花眼笑眯眯的，笑着笑着莫名就臉紅，還咬嘴脣，“老師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生了。”
我越看他越不對勁，加上最近上課時他總喜歡挨我很近，我拍拍他肩膀：“譚一輝，看A|片嗎？”
“啊？什麼？老師你說什麼啊……”譚一輝臉紅爆了，左看看右看看。
“沒事看幾部，你這個年紀，差不多可以看了，不過建議你看口味清新一點兒的。”我拍着他肩膀，語重心長，“你知道怎麼找這東西嗎？找不到的話老師讓人幫你找找。”
譚一輝臉紅着，眼珠子滴溜溜轉幾圈，忽然發現了盲點：“老師，爲什麼讓人幫我找，你找不到嗎？你是不是不看……”
我：“……”
“不是，”我否認道，“老師不會找，但是我一個朋友會找，我看的都是他找給我的，你到底看不看？”
譚一輝表情很彆扭，小小聲道：“老師我喜歡看GV……你那兒有嗎？”
“……”
行吧。
“沒有。”我撒謊道，“一部也沒有，只有東京熱。”
譚一輝一臉問號。
算了算了，比我還gay，溜了溜了。
然而譚一輝卻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結結巴巴道：“老老老、老師，今天晚上，我請你去看電影好、好不好？電影票我已經買好了，我，我想謝謝你給我，給我補課，我我我……”
我看着他抓住我手腕的手，心想這死小孩是西方人嗎？怎麼還沒成年就有這麼大的一隻手？像祕魯大章魚的爪爪似的。
沒等我反應過來甩開他的手，忽然聽見一個低沉的男音大喊道：“你們幹什麼！放開他的手！”
穆俊琛不知道從哪旮旯冒出來的，腳下彷彿帶着股黑旋風，大步衝過來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學長你不會要打小孩吧？”
我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看着他。
穆俊琛剎住了腳步，瞪着眼睛，像是要氣哭似的，一把把我的手從譚一輝手裏拉了出來。
“什麼小孩？他長得這麼老，能比我小多少歲？”穆俊琛像個氣勢洶洶的基因突變長到一米八七的小孩，凶神惡煞地問譚一輝，“你多大？”
譚一輝緊張地吞吞口水，抓過我手腕的手在衣服上不安地擦了擦：“……十六。”
穆俊琛看向我，擡擡眉毛：“也就比我小了四歲。”
我：“哦……所以你還是想打小孩？”
穆俊琛被我噎住，回不了嘴，乾脆直接和譚一輝說話：“你抓他手幹什麼？上次摸頭髮，現在頭髮沒了，就抓他手？你要幹什麼？”
譚一輝表情很委屈，有點兒怕穆俊琛的樣子，但還是梗着脖子直視穆俊琛：“我喜歡老師，怎麼了？法律不讓搞基了嗎？不讓我摸男生頭髮抓男生手了嗎？你誰啊，和、和你有什麼關係？”
穆俊琛眼神嚇人地盯着譚一輝看了兩秒，忽然一個伸手抓住譚一輝衣領，把他拎得踮起了腳，陰森森地問他：“我是他男朋友，你說和我有沒有關係？”
譚一輝一愣，看看穆俊琛又看看我，表情很傷心的樣子。
我實在是怕穆俊琛揍人，掰着穆俊琛的手指讓他放開譚一輝。
“譚一輝，你回家去吧。”
我拍拍他肩膀，把他往小區大門那邊推了一把。
譚一輝可憐巴巴的：“老師……”
“沒事沒事，不傷心哈。”
怎麼說他也是我兼職老師以來的第一批學生之一，看他傷心還是會有點兒心疼，我摸摸他胳膊，小聲道：“你是1還是0呢？”
“1……”譚一輝用手背擦擦眼角。
“那沒事，那不愁，這麼帥的1，很容易找男朋友噠，圈裏帥小1不多，帥小受還是狠多的，別惦記我這個老男人了，現在先好好學習，知道嗎？小受們都喜歡學習成績好的，乖，回去吧。”
我一番開解，把譚一輝哄回去了。
“你們兩個到底什麼關係？別說是單純師生，我不相信，他喜歡你是嗎？淮淮你挺厲害啊，這都第幾朵桃花了？”
穆俊琛看着譚一輝離開的背影，陰陽怪氣道。
“我也沒說我們是單純師生關係啊。”我淡然道，“除了是我學生，還是我剛認的弟弟，怎麼了？”
穆俊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像是不認識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