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爸爸,這兩天我在一個很奇妙的地方,阿姨說這兒是愛爾蘭,這裏的gou火很亮哦!嘻嘻,這個字我還不會寫。”
“2月19日:爸爸,今天這裏很亂,阿姨在賣藝,簫兒在草叢裏撿到片葉子,好看嗎?”
“4月7日:爸爸,今天我跟着阿姨在尼羅河邊流浪,沒有捱餓…可是,我有一點想回家。”
……
“12月11日:今天最後一次被趕,阿姨說明天就要帶簫兒離開北海…爸爸,我會找到媽媽。”
——《隋刃日記》6歲
隋刃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容貌,雙手被縛在身後,靠着窗戶,身旁坐着四個m國警察,迅速引來了客機上人們的關注,雖然已到了中午喫飯的時間,人們的興致卻不減,紛紛猜測這年輕人到底怎麼了。
隋刃轉頭望着窗外,一片刺目,他微微眯了下漆黑的雙眼,心裏微亂,是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隋刃在心裏告訴自己,他握緊拳,輕微的出汗,無措。
嗯,這種感覺…久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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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人來人往的機場,林葛然靜靜等在那裏,出神地望着天空。
“小惜和立兒去買飲料了,葛然,一會兒可不要太激動。”顧延喬笑着對一個勁兒出神的林葛然說,這出神…有一上午了吧。
林葛然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眼神很淡漠,卻看不見底。
顧延喬內心忽然一陣不安,“葛然,雖然我們不知道墮天的目的,但是這次,如果真的是他…”
林葛然肩膀微微動了動,仍是沉默。
“爸!”一個一身耐克休閒服的男孩端着兩杯咖啡輕快地走來,顧惜在旁邊輕笑。這男孩大概十七八歲,俊秀的面目,一舉一動都透着張揚的活力。
“爸,喬叔,喝啦。”男孩遞給林葛然和顧延喬一人一杯咖啡,語氣中帶着點不耐煩,歪歪地靠着牆壁,“這到底是要接誰啊,飛機還不來,我連朋友的約都推掉了。”
林葛然寵溺地笑笑,揉揉男孩的頭髮,“立兒,站好了,瞧這急性子!”
“哎,爸,髮型亂了!”林立笑着擋住爸爸的手:“我堂堂林家二公子的頭型要亂了,不是丟您的面子嗎?”
“哈哈,老林,你這兒子!”顧延喬忍俊不禁,看向女兒,顧惜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遠處的天空。
這時,走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材修長,面目冷峻。
“董事長。”男子走到林葛然面前,將手中一疊文件遞給他。
“曲華,他們怎麼說?”林葛然問道,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着幾輛警車。
“711在m國傷人過重,因此被遣送回國。據說他傷了7人,但是那邊說不追究了,具體原因這邊警察也不清楚,估計和顧小姐說的原因差不多。”曲華淡淡道。
“傷了7人!”林葛然喃喃道。
“飛機來了,伯父。”顧惜忽然大聲提醒道。
“哦,來了。”林葛然淡淡道,他的面色很平靜,可雙眼緊緊盯着天空,天際遠遠飛過一架飛機,慢慢降落。
m國警察將手銬的鑰匙和交接文件遞給對方,兩方相互交談了一下。
“伯父,中間那個黑色衣服的年輕人就是您要找的人,在那邊的代號是711。”顧惜輕聲說:“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傷人的。”
林葛然望過去,黑壓壓的警衛人員中間,一個清瘦的黑色身影時隱時現,林葛然心裏忽然一陣抽痛,還沒等看清他的正面,那抹黑衣便被押上了警車,一時間,機場的人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回事?這誰家的孩子?”
“這是犯罪了吧,看那麼多警察,還有國外的!”
“不知道他父母是誰,唉,這年紀輕輕的。”
……
林葛然聽着四周人羣議論的聲音,心裏一陣慌亂,臉色也漸漸陰沉,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裏,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聽。
“走了,葛然,我們要跟過去。”顧延喬提醒道。
“嗯,走。”林葛然咬牙咳了咳,想要移動腳步,卻忽然一陣無措,他看了看顧延喬,忽然道:“是他。”
“你…看出來了?”顧延喬驚道,他們父子,算起來有近十四年沒見過面了。
“是他。”林葛然低頭吐出同樣的兩個字,就向車子衝去,忽然腳步頓了頓,“我開你的車跟着,我一個人靜靜,你們坐我那輛吧。”
顧延喬愣愣地看着林葛然的背影,將鑰匙丟給他,大聲道:“你慢着點。”
說話的功夫,林葛然已經拿出了他當年當特種兵的架勢,迅速上車,啓動,跟上了那輛警車。
那個黑色身影坐在車的最後邊,若隱若現,背脊筆直,這畫面瞬間使林葛然的眼睛有一瞬間的發澀,可他只是睜大了眼睛,仍舊緊緊盯着他。
“華叔,這是誰啊,難道我們是來接他?這怎麼到警察局去了?”林立問前面開車的曲華。
“這是你爸新招的保鏢。”曲華淡淡笑道。
“哈,一個保鏢!讓我爽了兄弟的約!”林立哼道。
警察局。
“要報案?”一個辦事的男子坐在大廳門口,擡頭問道。
“不是,剛纔在機場你們帶走的那個人,我是來接他…”林葛然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了在大廳左側的角落,那個黑衣少年的背影。他雙手被縛在身後,對面正坐着警察在問話,聽到聲音,黑衣少年的身子悄然一震,停滯,然後慢慢轉過身子。
忽然,他的身子劇烈地顫動了一下,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停頓,卻又立刻向後退了兩步,僵硬地立在那裏。
他在抖,全身在抖,這是顧惜一行人進來時,看到隋刃的樣子。
林葛然和這黑衣少年同時沉默,沉默地對視,很久,很久,直到警察出聲提醒。
“嗯…先生,他還差一個手續,馬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