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轉頭,臉上似乎現了一圈紅暈,看着面前英俊的男子,“…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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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看着面前女子的身影,思索了一下,淡淡道:“我不記得了。”
“噗。”海生吐血,這邊嫉妒地要命,那邊在這麼浪漫桃花的時候說出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
“那時,你暈倒了呢。”蘇媛美眸轉了轉,柔聲說道:“我是顧惜在那邊的高中同學。”
隋刃微微眯起眼睛,那天自己昏倒在m國顧惜的學校門口,印象中向自己跑來的昏黃身影,是她。
“你也回來上大學?”隋刃問道。左耳的鑽在清晨的陽光下,明滅。
蘇媛的雙眸正流轉在那顆鑽上,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直截了當問起了自己,看着他清澈深邃的眼睛,再看這鑽,忽然覺得刺眼,有了絲莫名的慌亂,低頭笑了笑,“是啊,我的家也在這邊。”
“哦。”隋刃不再說話。
蘇媛揉了揉蘇燁的頭,對隋刃笑道:“那天,謝謝你救下小燁。”
“不必,你照顧好他就好。”隋刃低頭,看到蘇媛身後的蘇燁伸出小舌頭,衝自己做了個鬼臉,不禁彎了彎嘴角。
蘇媛點點頭,沉默了一下,舔了舔嘴脣:“那你…喫早飯了嗎?我在醫院門口買了些早點。”
“不用,醫院有供應,我喫過了。”隋刃收回視線,沉默了一下,“如果沒事,我要上藥了。”
海生咬了咬牙,唔…醫院的飯這麼難喫,到嘴的美味這小子竟然給…回絕了?!
蘇媛咬了咬嘴脣,似乎從沒見過一個男生對自己的美貌這麼視若無睹,毫不在意。
這下,是要送客了?
顧惜的朋友,果然有意思。
再次揚起笑意,“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養傷。”說完低頭看了看手中還正冒着香氣的袋子,放在櫃子上,“這早點…”
眸光流轉,看到海生,“你喫過飯了嗎?”
海生終於看到蘇媛轉頭看向自己,挺了挺胸脯,“嘿嘿,我纔起來,還沒喫,沒喫。”
一旁的何雨燕鄙夷地撇撇嘴,沒喫,沒喫!
再看看這打扮的像個孔雀般的傲慢女人,自進屋起就沒看過自己一眼!
蘇媛笑,“那這早點就給你了,快趁熱喫吧。”
攬過蘇燁,“我們走吧,哥哥還要上藥。”
蘇燁小眉頭微微皺了皺,小聲說:“我想陪哥哥。”
蘇媛摸了摸他的頭,把他的小外套裹緊,“等哥哥病好了吧,現在我們就不打擾他了。”
“哦。”蘇燁聽話地點頭,看向隋刃,“哥哥好好養傷,小燁還會找你玩的!”
隋刃勾了勾嘴角,看着二人離開。
“嘿嘿,你還有個弟弟呢。”海生笑,“還認識了這麼漂亮的姐姐呢。”
隋刃低頭把褲腿捲上,把布條一圈圈解開,淡淡道:“你還不餓的話,我不介意把多餘的早飯喫掉。”
海生眉毛一抖,伸手便把早飯扯到手裏,訕訕笑:“怎麼不餓,我餓壞了餓壞了!嘖嘖,我昨天就沒喫好,醫院的飯那叫個…”忽然眼睛瞥到護士小姐正在磨牙的小臉,立刻收聲。
“啊…別!我錯了還不行嘛。”
隋刃拿生理鹽水仔細爲膝蓋的傷口消毒清洗,默默聽着,彎了彎嘴角。
……
夜已深。
隋刃沒有睡,倚着牀背,望着窗邊滿地月光。
窗外,是沙沙的蟲鳴。
已是深秋。
後背抵在牆壁上,鞭傷已不再是撕裂的疼。
想必像年輪一般,在身上再次留下幾條淡淡的印痕。
微微眯起深黑的眼睛。
傷口,早晚要癒合。
故人逝。
傷疤已舊。
時間帶走一切。
想來,也只是這樣。
海生在旁邊喃喃地說着夢話,
“唔…你爸爸爲什麼那麼生你的氣哇?白天你的親人都哪兒去了?…你媽媽呢?”
隋刃愣了一下,側頭看向海生。
海生仰躺着,雙臂愜意地擱在腦後,短短的眉毛抖啊抖啊。
隋刃彎了彎嘴角。
我媽媽,很久前離開我了。
海生小嘴開合,喃喃着:“…哦,這樣啊。那你心裏是不是很難受?”
隋刃笑了笑,起身慢慢走到窗邊,出神地望着窗外清寒的夜。
不難受,不難受。
我媽媽,等着我去接她。
“不難受?不難受纔怪呢…別難受了啊。”
隋刃沉默,挺直背脊,擡頭,夜空無星,只留一彎孤月。
月光照在臉上,隋刃一直看着月亮,一直看。
直到月亮太亮,他把眼睛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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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香的一覺!”太陽那麼大,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舒服。
“小刃哇,你爲什麼每次都那麼早就醒了啊。學學我咯,這樣睡才叫爽的啦。”想當然地和臨牀那位勤奮的五好先生說着話,海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聽不到回答的聲音,海生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向旁邊望去。
牀鋪空空。
被子被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枕頭上面。
人,早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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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燕出神地望着自己辦公桌上放的皺巴巴的七十塊錢,半晌,悄然吐出口氣。
今天,是自己值班。
清晨,天還沒亮,他便走出來,手中抱着一件衣服。
穿着醫院純白的病服。
更顯得一身清寒。
他慢慢走到自己面前,蒼白沉靜的臉色似乎有了絲不安。
“怎麼啦,你怎麼出來啦?”
“我…要出院了。”隋刃看着她。
“啊…”何雨燕忙翻看工作本,林刃,果然今天要出院。
“你…可以晚上再出院啊,再養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