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隋刃 >67.死亡賽車(上)
    輕點幾下,耳麥立刻亮起小紅點。

    “…哇靠!”電話那頭一聲悶叫:“亮了,你竟然亮了?你丫不是出毛病了吧?”

    隋刃彎了下嘴角,“排骨。”

    耳麥那頭靜了幾秒,“…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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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刃緊了緊肩上揹包,大步走上橋,“晚上九點半,上次賽道。”

    “哈哈,等你這話不易!”排骨大笑,“這是…約戰?”

    隋刃沉默,聽着耳麥那頭爽朗的聲音,心裏陰霾頓時少了些,開闊起來,淡聲道:“我約戰,規矩你定。”

    “好!今晚九點半,頂級賽道‘北山門’起點。我金飛,恭候!”

    隋刃爽快應下,掛斷耳麥,揚了揚眉,原來排骨本名金飛。

    金…飛。

    難道是拳場金四爺的兒子?

    如果是,龍脊是家族產業?

    不過據自己瞭解,龍脊絕沒這麼簡單。

    …湊巧也是可能的。

    車身在漆黑的山道慢慢前行。

    一絲興奮在雙眼內火星般燙過,排骨掛斷耳麥,望着窗外漸漸黑下的天,沉默了一會兒,輕舔薄脣,一絲弧度慢慢在嘴角放大,忽然猛打方向盤,雙腳竟同時踩下油門和離合,右手在換擋處幾個飛速來回,幾秒後便已換過五檔。

    在車衝出的瞬間,他的左腳向左快速移動,猛地放開了離合。

    車身便箭一般緊貼地面呼嘯而過,向北馳去。

    若這時有人在,一定能感覺到地面有火車經過一樣的餘震。

    秒速彈離合。

    我金飛的成名絕技。

    用來對付你,夠格了嗎?

    隋、刃。

    隋刃走過橋,面前是兩座燈火通明的建築,均四層樓的高度。

    樓外四角是透明的電梯,二樓往上,每一層都有天橋連接着這兩座建築。

    學生們在這裏進進出出,拿着各式各樣的飲品。

    隋刃推開玻璃門,走進大廳,四處觀察了一下,將安全出口等各處佈局瞭解清楚,眼睛掃過大廳琳琅滿目的各式美食,向一樓右側角落一個人少些的攤位走去。

    “李嫂套餐,一葷一素,四元;一葷二素,五元…”

    這攤位冷冷清清,店面樸素平凡,和大廳中間那些五顏六色的店面大相迥異。

    但是價錢大概是這食堂裏最便宜的了,李嫂愁眉苦臉地坐在那兒,看着遠處大廳中央和樓上黑壓壓的人羣,生意好的忙不過來的店面心裏一陣落寞。

    老公常年生病臥牀,店裏人手不夠,也沒什麼資金投入,廚師是自己鄉下的小叔,做的菜味一向很淡,也都是自己農家的家常菜,店面又開的這麼偏僻,對這所貴族學校這些嬌生慣養的學生來說,自然沒什麼吸引力可言,很少有學生樂意來買。

    李嫂正落寞的垂眉打着盹,忽然眼前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

    她忙擡起頭,一個單肩揹着包的男生,面目極英挺,帶着隱隱貴氣,只是一身冰冷的黑衣,襯的臉色蒼白,渾身散着的冷氣莫名讓自己覺的清寒,這會兒正安靜地看着她的店面。

    “哈哈,同學要點什麼?”

    “一份套餐,一葷一素,在這兒喫。”隋刃溫和地看着她,把錢遞過去。

    “好…”李嫂接過錢,忙點頭要給他盛飯,忽然愣住,擡頭問道:“都要什麼菜呢?”

    隋刃似乎已經在等待了,聽她問話便淡淡道:“都好。”

    李嫂有些驚訝,一點不挑食呢。

    她上下看看隋刃,這個年紀的男孩哪有穿一身黑衣的,而且衣服上竟然沒有一點圖案和標誌,樸素的很,已快初冬了,還只穿着薄薄的單衣,家裏會不會有些窮困呢?不過看氣質,又總覺着不像。

    她想了想就把昨晚和小叔一塊研究做出的獅子頭盛在盤子裏,再看看隋刃蒼白的臉色,便給他盛了些菠菜。

    隋刃接過,輕聲道:“謝謝。”

    李嫂看着他清瘦的身子,忽然喊道:“等等。”

    李嫂給他又多加了些米飯,順便在飯上多加了些菜汁:“男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多喫點吧。”

    隋刃看了看她,沉默地笑笑,轉身向角落走去。

    右臂臂肘的彈孔因爲長時間摩擦,還是有些開線,血慢慢滲出來黏在衣服上。

    一陣陣鑽心的痛。

    隋刃想想,右臂還是不要彎曲的好,從揹包裏拿出塑料水瓶,左手拿起筷子大口喫起菠菜,再喫米飯。

    隋刃看了看盤子裏的獅子頭,猶豫了一下,還是筷子夾了一塊吃了一口,還沒嚥下,胃裏就再次痙攣,他努力吞嚥,將水全部喝完。

    李嫂看着角落那個一身清寒的男孩,默默地坐那裏低頭喫着飯,心裏莫名覺着心酸,想起了自己出來打工時留在家的兒子。

    一頓飯很快喫完,隋刃起身又買了兩個饅頭,在樓梯口的文具店買了筆袋、筆和本,一起裝進揹包向門外走去。

    米飯很足,自己第一次可以這麼安靜的喫飯,還喫的很飽。因爲今天失血太多,現在頭仍有些眩暈,低燒也沒完全好,不過,隋刃按了按胃,總有地方感覺好了些。

    他深吸口氣,仔細望着路兩旁的教學樓,昏暗的天色只能看清輪廊,和墮天的大氣輝煌不同,這裏的建築很安靜,一種濃濃的書卷氣。

    已是深秋,路旁的草叢裏還有零星的蟲叫。

    再看頭頂,昏暗的白楊樹葉,夜風裏陣陣清鳴,和蟲鳴此起彼伏,零零落落。

    隋刃停下腳步,默默看了會兒,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加快腳步向校門口走去。

    迎着清涼的夜風,慢跑起來。

    v大離上次所在的醫院很近。

    自己還欠護士何雨燕的病服錢一百元,今天還了比較好。

    “呀,你來了!好些了嗎?”何雨燕正做着值班記錄,看到隋刃回來,很快從椅子上跳下來,上下看他。

    隋刃笑笑,從衣服裏拿出一百元,“上次的衣服錢,還你。”

    何雨燕接過,沉默了,她想起這男生那天孤身一人出院的尷尬情景和他一身的傷。

    何雨燕努力地笑,不讓同情從眼睛裏流出。

    隋刃渾然不覺地笑笑,“我好多了,海生也出院了吧。”

    何雨燕笑道:“昨天治療剛結束這臭小子就猴急地回家去啦。”

    學校到家大概十一公里,隋刃慢跑了半個多小時纔回到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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