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隋刃 >69.只喝好酒
    排骨勾起嘴角,轉動鑰匙,瞬間啓動了車子,玄色k11霎時向山下射去。

    留下滿地火星。

    副駕駛座上的隋刃右手扶額。

    …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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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火輝煌的公路上,一道烏光流星般從山道瀉下,頃刻便在公路上疾馳。

    路兩旁的街燈飛速向後退去。

    風呼嘯着漫過耳際,車內卻是極靜。

    面前是個十字路口,排骨向右看,副駕駛座的隋刃頭朝着車窗方向,閉着雙眼,靠着椅背,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

    排骨揚眉,好傢伙,真把我金飛當司機了啊!

    眼睛一動,玩心頓起,忽然腳踩油門,一陣換擋,猛打方向盤向左馳去。

    隋刃一時不慎,“咣!”

    頭猛地碰在了右邊的車窗玻璃上。

    哇,這麼響。

    排骨抖了抖肩,忍笑用眼角看他,只見隋刃睜開眼睛看着擋風玻璃下面的儲物箱,沉默着暈了一會兒,終於轉頭看向他。

    排骨微微搖頭,撫了撫手動檔把:“嘖嘖…真是良駒啊!哈哈哈,這車和我金飛真是搭。”

    隋刃沉默地看他,淡淡道:“拐彎了啊…你車技不錯。”

    ……

    排骨一陣紅臉。

    …這小子夠狠。表面上是誇我,實際上…

    第一,說我車技不錯…我丫才輸過。

    第二,玩車的都知道,猛拐彎時高手完全可以做到讓車裏平穩如初速。這叫抵抗慣性,自己剛纔那個馬虎大拐彎,讓他撞到頭,雖然是有意爲之,卻壓根就沒用到車技這一說。

    短短五個字,鬧個大紅臉。

    嗚…這小子…沒他看上去這麼老實吶!

    排骨挺了挺背脊,冷靜坐好,裝作聽不懂,嘴角抽了抽,“這個自然。”

    隋刃微微抿了抿嘴角,看向車窗外。

    眼角瞥到隋刃這似笑非笑的表情,排骨那個氣啊,想他金少還從沒喫過這悶虧,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勉力嚥下,裝作情商很低壓根聽不懂的樣子,心裏那個憋屈,加快速度向前衝去。

    隋刃沉默,頭微微眩暈,有些想嘔,他把右車窗也打開,頓時,風便灌進車內,四處遊走。

    低燒的身體一陣清涼。

    說實話,多虧排骨剛纔的拐彎讓他撞到頭清醒了過來,他剛並不是要睡覺,而是差點暈過去。

    早在車賽剛開始,心窩和背脊的棍傷已有些熬人。

    車賽雖不傷身體,但對體力和腦力的要求同樣不小,尤其考驗自己中過槍的右臂。

    在右手不停地進行車速換檔裏,臂肘縫槍孔的線頭應該還是微微錯了些出來。

    身上的毒雖沒有很快復發,畢竟傷神經,再加上身體長時間低燒不退,連帶着讓腦子也有些不清醒。

    贏下車賽,成功翻過懸崖已是極限。

    身旁一個談不上熟悉的人在,自己如果昏倒處境不會樂觀。

    隋刃沉默,以前就算炸斷腿身旁只要有人在他也絕不敢昏過去,身體也有自身的防備力足以壓下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痛。

    奇怪的是,自己剛纔竟真的差點昏睡過去。

    他轉頭看向排骨,奇怪,他身體的防備力對這小子免疫麼?

    隋刃無可奈何地面對這種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信任感。

    昏昏沉沉地搖頭,慢慢攥緊雙手。

    不,你不該信任何人。

    你要保持清醒。

    排骨側耳聽聽耳邊的風聲,笑:“你很喜歡開着窗開車啊,我記得你第一次過來賽車就這樣大開着窗戶,這麼喜歡窗戶?”

    隋刃沉默,是,他喜歡看着窗,更喜歡打開一扇扇窗。

    各式各樣的窗。

    從五歲摩天輪頂的窗,七歲墮天帶鐵欄的窗,到冰封的鐵窗,到車窗,到家裏的窗戶。

    每一扇他能或不能打開的窗戶。

    不能打開的他就會專心地看。

    好像這樣,就已經自由。

    這麼多年,他只做噩夢,唯一做過一次美夢:一整夜,他在不停地開窗。

    黑暗裏,踩着滿地粘稠的血,咧嘴大笑着打開前面冰冷的窗,穿過去,黑暗,滿地鮮血,跑着再打開,穿過去,黑暗,再打開…

    一扇,一扇…

    一直到醒來。

    笑着醒來。

    呵,很好的夢,不是麼?

    隋刃淡淡道:“你剛纔說,請我喝酒?”

    排骨笑,“這個自然。”哈哈,夠意思吧,咱不和你計較。

    隋刃沉默了一會兒,“不是好酒,我不會喝。”

    噗!

    排骨吐血,這這這,這人說話咋和我那老狗這麼像呢??

    一陣寒意襲來,嗚,不對,是一個字不差。

    部隊那位,訓練場把自己練的要死,只要訓練稍有失誤,第二天如果不想被他練死,晚上拖着死狗一樣的身體請他喝酒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丫的,你請客他還不一定喝!

    必須好酒!必須點名的要好酒啊!

    好吧,然後你個離家出走的僱傭兵就沒那麼多錢請他喝酒。

    變成你請客,他付錢,你借他錢,然後你還不上,最後打欠條啊!

    自己爲了不欠他太多錢,只能拼了命的訓練,不能失誤啊!

    老狗,老狗!

    果斷的老狗!

    喫定了他金飛啊。

    噩夢一樣的幾年啊!

    佣錢一文不剩不說,還欠下鉅債啊!

    爲了還這筆鉅款,不再欠下更多錢,自己竟然回來低下頭來找自家那老頭子要錢啊!

    想他金飛,曾經死也不會原諒家裏的老頭子!

    曾經多麼高傲的一顆頭顱啊!

    爲了不再欠他錢,果斷贏下龍脊車隊,開始出戰啊!

    爲了少欠他錢,把自己訓練的只剩排骨了啊!

    現在想想,悶,自己這小半輩子,從還酒錢正式開始的…

    排骨心裏打顫,數數,到現在還欠他多少錢。

    哪天他再想起的…

    隋刃看着瞬間魂遊天外的排骨,側頭想了想,我沒說什麼啊,再看排骨,正天然呆地看着前方,嘴裏咕嚕咕嚕地念叨着什麼…

    方向盤上的爪子動來動去,一會兒比個三一會兒比個七,數數一樣。

    “唔…該朗姆了…灰雁伏特加三十七…加兩千法郎…兌換歐元…唔…再換…”

    隋刃暴汗。

    不會,這小子不會這麼小氣吧。

    都開始在這兒,在這兒提前預算呢?

    “…七十二瓶蘇格蘭威士忌,英鎊…唔…剛換成人民幣多少來着…”

    隋刃沉默,胃部抽搐了一下。

    …這是大方還是小氣…

    我沒打算喝這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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