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我好多了,能吞釘子了。”
隋刃:“……”
乾咳一聲,放下油,“…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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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大男孩背影似乎僵了一下,自顧弓着背,不說話。
隋刃微彎了下嘴角,提着油轉身進廚房。
廚房立刻傳來噼裏啪啦熱油聲。
亞瑟肩膀一抖,過了會兒,偷偷轉頭瞅一眼,迅速轉回來,呆兮兮抱着雙膝再愣一會兒,低着毛絨絨腦袋看看腳前還帶着點兒果肉的哈密瓜皮,攥攥扭扭手指,還是拾起來再咬一口。
呀,這下真全喫光了。
亞瑟抓着光光小哈密瓜瓢愣。
呀,咋還有個花生米…
廚房:
隋刃氣定神閒溫火熱着油,右轉開冰箱門,拿菜,肉,土豆,饅頭~
咦?
隋刃愣,看着生土豆上幾個小牙印。
…不對頭。
這個不對頭。
隋刃仔細觀察,不對,這個,這明顯缺幾塊…這明顯被咬了!
再找,西紅柿也不見了?
再找,我的冰鎮啤酒呢?我的冰鎮哈密瓜呢?!
梨?桃?熟玉米?生花生?
隋刃一閉眼,轉身出屋,沉默地看着亞瑟背影,輕聲:“…亞瑟?”
亞瑟縮着脖子不說話。
隋刃沉默一會兒,“亞瑟?”
亞瑟顫了下肩膀,“…what?”
隋刃指指冰箱,“我放冰箱裏的冰啤酒你見了嗎?”
亞瑟搖搖頭。
隋刃再指指冰箱:“哈密瓜?”
亞瑟一抖,再搖頭。
隋刃微微眯了眯眼睛,轉到亞瑟前面。
……
僵立。
沉默。
時空靜止,空氣憂傷。
隋刃低着頭。
亞瑟抱着雙膝,和他一起低着毛絨絨腦袋看腳邊。
從左開始。
西紅柿皮,兩個瓶蓋,空啤酒瓶,梨核,桃核,玉米幹棒子(一個玉米粒木有),數枚花生皮,哦,這個,哈密瓜光瓢,上面全是小牙印,明顯被喫的香。
亞瑟看看他,隋刃不說話,亞瑟低頭看看一地好喫的。
亞瑟攤着兩隻小香手,嘴裏再嚼嚼,吞嚥一下,再看看他,看看腳邊,隋刃還是不說話。
隋刃立在原地,沉默,眼前早開始一陣陣發黑,兩隻耳朵邊只有一句話:…我中了你的邪…我中了你的邪…我中了你的邪…
最後再看看沙發下兩隻小棍。
隋刃側頭。
亞瑟咳一聲:“我發燒了。”
隋刃擡頭。
亞瑟咿呀:“高燒內火…”
隋刃眨眨眼。
亞瑟喃喃:“…不知道你這冰箱裏還有兩個小冰棍,放了多久,也沒咋壞…”(此時話語含糊不清,已沒甚邏輯)
話音未落,身子已經直接被隋刃扛起來,直接丟進了廁所。
“你喫光我冰箱!”
亞瑟呆,伸出粉紅小舌頭舔舔嘴脣。
隋刃胸膛起伏,把門死命一關,站門口:“呵呵,你把我冰棍兒也吃了。”
隋刃閉眼一把把浴室的暖氣打開,門一上鎖:“那就好好呆這兒再暖和暖和!!”
亞瑟愣,看着隋刃大踏步走掉,愣一會兒,揉揉眼睛。
轉頭,藍眼睛一亮,呀,浴缸旁邊,三個鮮美大橘子!!
隋刃睜着發黑的眼睛回廚房,糊味撲鼻而來。
隋刃眼前更黑,眨眨眼,兩行熱淚被薰的落下。
呵呵,我忘了關火。
…鍋已糊。
我的哈密瓜,我啤酒,我的冰棍,我玉米,梨,桃。
我生花生!!我本來想煮一煮喫煮花生的。
隋刃捂着胃再捂肚子,臉色慘白,心疼的要命,才提起的胃口已徹底一點不剩。
看着旁邊唯獨被亞瑟嫌棄不喫才得以生存的兩個幹饅頭,倒是還完好。
隋刃閉眼…我還是喫這個吧,他是病人,我不跟他吵。
輕嘆口氣,從揹包裏拿出中午還買來的一小袋大米,倒了些燜上,熬了青菜湯,開始切土豆,切成一個個隋刃式獨特小方塊。
再拿出一袋鮮雞蛋,熱油炒雞蛋,炒的香嫩嫩的弄出來,藉着雞蛋的油爆香了蒜末,下雞肉,土豆,最後把雞蛋倒回去,加點鹽。
再熟練地炒了盤菠菜。
米飯差不多了,飄出的香味混着土豆、雞蛋和肉的味道,隋刃側頭輕咳了幾聲,把菜混進米飯裏,盛了湯,一起端到客廳的茶几上。
再把沙發收拾了一通,這纔去浴室接亞瑟。
面無表情地敲門。
亞瑟臉蛋紅彤彤才喫完三個鮮美的橘子(也不知道是發燒燒紅的還是喫東西喫紅),忽然在浴缸裏發現最後一個哈密瓜,正抽刀要把它鋸了喫,聽到敲門聲很是一抖,硬聲:“有事?”
隋刃冷笑一聲,“喫飯!”說完把浴室門鎖打開,關了暖氣,轉身走掉。
亞瑟三下五除二,最後一個哈密瓜喫光,心滿意足開了門,摸摸肚子,幾天沒喫飯,還是隻有半飽,笑眯眯走出來,“是黃油吐司嗎?不加芝士我可不喫。”
隋刃把菠菜從廚房端出來,面無表情看他一眼,淡淡道:“菠菜補血,還是喫熱的。”
亞瑟背脊微微僵硬了一下,坐到沙發上,眼裏有看不清的神色一閃而過,他笑眯眯端起盛滿菜的熱米飯,“我的?”
隋刃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亞瑟笑了,低頭喫起來。
過了一會兒,擡頭,看到隋刃只是低頭靜靜喫着手裏的幹饅頭。
亞瑟愣了一下,咳一聲,“喂!你不喫呀。”
隋刃沉默地看他一眼,“喫你的吧,我不餓。”
亞瑟沉默了,微微垂下視線,把頭埋進熱氣騰騰的飯碗裏,過一會兒,輕嘆口氣,開始小口小口喫。
隋刃很敏銳,“怎麼了?”
亞瑟看他一眼,“…是不是沒放鹽?”
隋刃沉默站起,轉身就走,片刻從廚房走出來,看着亞瑟冷冷地:“鹽貴。”沉默一下,把手裏一把鹽撒到亞瑟米飯裏,“最後一口了。”
亞瑟抿着粉紅小舌頭,一口把鹽喫光。
隋刃乾咳一聲,撫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