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正我的腦袋後,揪了揪我的耳垂,俯身在我耳畔小聲責備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輕易回頭嗎?難不成你覺得老公書裏寫的那些故事,都是逗你玩的?”
我仰頭,看見他這張面色緋紅的臉,還有那一頭的汗水,我衝他眨眨眼:
“難道...你書裏寫的,不就是拿來嚇唬那些喜歡看靈異故事的小朋友了的嗎?”
老公揉揉我的頭:
“看來我的筆力有所退步,居然嚇不到我這膽小如鼠的傻老婆了。”
不,我依然膽小如鼠。
但我不想聊這個話題,於是問道:
“你怎麼來了?我們不是剛打完電話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老公左看看右看看,一本正經的說:
“我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奶茶讓我老婆辛辛苦苦跑這麼遠來喝,順便查查崗,看我老婆是不是背對着跟別的野男人約會。”
我戲謔道:
“放心吧,你老婆這小胳膊小腿的,背不起你。”
不過,我終究還是有些心虛,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快講,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畢竟全城的奶茶店那麼多,你總不能一家一家的找吧?”
醫院附近有沒有奶茶店我都不知道,我老公能準確無誤的找到我,莫非...
他一直在跟蹤我?
那他豈不是早就發現了我的異常。
一想到這兒,我就更心虛了,但老公很自然的牽起我的手:“吳媽有你閨蜜的電話,我打電話問過她了,她告訴我奶茶店的位置,只不過我來的很不巧,你們已經散場了,不然的話,我也能蹭上一杯奶茶,看看你最喜歡喝的楊枝甘露到底是什麼味道。”
這...
我並沒有跟閨蜜串通,她怎麼會替我撒這種謊的?
但既然老公沒有揭穿我,我也就故作輕鬆的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肚子:“切,你又不是沒在我這兒蹭過楊枝甘露,對了,吳媽怎麼會有我閨蜜的電話的?她好像只來過我家幾次吧?”
老公牽着我過馬路,說車停在對面巷子裏,又解釋道:
“你忘了,上次吳媽做了紅燒魚和滷豬蹄,你閨蜜一個勁的嚷嚷着好喫,硬要拜師學藝,電話就是那時候留的。”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只不過我那閨蜜比我還十指不沾陽春水,做飯是不可能做飯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做飯的。
我對老公的話,半信半疑。
上了車後,我拿出手機來準備給閨蜜發信息,卻看到她給我留了兩條微信。
一條寫着:“姐們,你去哪兒浪蕩了?你老公打電話來查崗,我說你跟我在一起喝奶茶,就是上次我約你的時候說的那家新開的奶茶店,全城爆火的那家,你看到信息後記得給你老公回個電話,免得露餡。”
另一條是:“你電話打不通,要是讓我知道你跟別的男人鬼混,不用你老公出手,我就先滅了那野男人,誰也不能跟我搶女人,你老公除外,你自己看着辦。”
這傻閨蜜,還挺講義氣的。
我猛然想起,我生孩子的時候我閨蜜搬家了,好像就住在這醫院附近,她說的那家奶茶店,也確實是約過我一次,只不過那時候孩子還小,天又冷,我就沒敢出門。
平時只聽說過男人出去鬼混的時候,兄弟們都會幫着打掩護,這閨蜜打掩護的事情,我還是頭一次遇到。
幸虧,我沒有做對不起我老公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做對不起我老公的事情。
就算他對不起我,我也最多跟他揮揮手說拜拜,然後天大地大,任我逍遙。
在回去的路上,老公一直在跟我各種計劃出遊的事情。
我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
在等回家的最後一個紅燈的時候,老公突然委屈巴巴的問:“老婆,你是不是覺得跟我結婚很無趣?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想跟我出去旅遊?你是不是...”
用腳趾頭我都能猜到,他會很矯情的問我是不是不愛他了?
我很肯定的回答:
“我當然愛你呀,只不過最近太累了,旅遊是一件體力活,你等我先休養休養。”
我還不能走。
今晚是拘生魂的第四個晚上,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而我還沒找到救他們和姚遠的辦法。
之前還有個姚遠能夠幫忙出謀劃策,眼下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是死是活?那雙腿還有沒有救?再見面的時候,會不會他雙腿已殘廢。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老公見我臉色不好,急忙哄道:
“你要是覺得累的話,那我們就哪兒都不去,老公陪你在家過小日子。”
我擠出一抹微笑,提醒他:
“綠燈了。”
過了這個紅綠燈,就到了四期前面的馬路,我們平時有驛站的快遞,都是在四期的門店拿的,樓下的是快遞櫃,存放一定時間不取出來的話就會收費。
所以老公問我:“你有快遞要拿嗎?”
我還真有。
給小寶囤的尿不溼和乾溼兩用的紙巾。
平時買這些快遞都是送貨上門的,這幾天小區出事,也沒人敢送上門了,所以要自己去拿。
東西雖然不算很重,但量多,所以我跟老公一起去拿。
這在我們的生活中,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但我卻驚奇的在驛站遇到了那個養黑法師的女人。
起初我以爲自己眼花,當她走近的時候,我認出她來了,儘管她戴了個黑色帽子,帽檐壓的很低,看不清她的整張臉。
但我知道,是她。
從她露出的半張臉看來,今天的她,應該是化了個很濃的妝,那大紅脣十分的烈焰性感。
女人化妝和不化妝,區別是很大的,之前在電梯裏見她的時候,她妝容乾淨,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而今天,她這氣場,讓我莫名有些不太適應。
她跟我上午見到的一樣,穿着黑色的連衣裙,這好端端的天,她手中卻拿着一把黑傘,身上散發出一股異香。
這香味...
我驚呆了!
她身上的香味,就跟我在老公睡過的房間,以及老公的身上聞到過的一樣。
不會有錯,就是這種香味!
她沒有正眼看我們,也沒有進到驛站擺放快遞的裏間去,而是拿了兩盒車釐子問驛站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