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看到的那扇門...並不是門?
那眼前這個謝槿柌?
我正在懷疑他的身份,他卻絲毫沒有感到詫異,而是莫名其妙的來一句:
“我掐指一算,這位姐姐根正苗紅,所以我好心提醒你,既然想要求人幫助,那就別再背後搞那些小動作。”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完全聽不懂。
更糟糕的是,我發現像他這樣的傻憨憨,智商居然都有秒殺我的時候,這也太讓我有挫敗感了。
聽了謝槿柌的話後,陸琰琰竟然心虛的低下了頭,想了好一會兒纔對門口說:
“小許,你先回去吧,憑你一己之力,是不能把我從這裏救出去的。”
她剛說完,謝槿柌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全然一副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爲俊傑的表情。
離奇的是,陸琰琰說完後,敲門聲果真停了。
謝槿柌很滿意,他拍拍手說:
“妥了,我也算是辦了件大好事。”
我是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大好事,我十分鄙夷的看着他,他卻笑臉對我:
“姐姐,俗話說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們有緣在這境界裏相見,我就隨手幫你一把,當做是給姐姐的見面禮了。”
隨手幫我?
幫我什麼?
我還沒問出口,卻見那扇開着的大門突然一關,隨後,我聽到門口傳來宋簪和姚遠的聲音,我剛想喊他們,卻見謝槿柌把手放在嘴邊,朝我噓了一聲,提醒道:
“姐姐,你不是一般的匠人,俗話說得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定不能讓你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陸琰琰的困局,就交給姐姐來解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孟子要是知道他的天將降大任被人這麼用,估計會氣的從墳墓裏鑽出來吧。
而且這困局,怎麼就交給我來解了?
我很不爽的問:
“你都已經送佛送到西了,就不差多送兩趟了,這事,你自己解決了唄。”
謝槿柌皺着眉頭,一副很犯愁的樣子看着我:
“姐姐,我倒也想幫你啊,奈何我能力有限,我只能幫你從這境界中走出去,讓你暫時的跟你的朋友們會合,至於接下來你們該怎麼做,我幫不上門,等我哥忙完,我們連夜要趕回荊楚的,再說了,這是姐姐的匠門之道,總該姐姐自己出力解決纔是。”
所以,他所謂的幫忙,就是幫我從這境界裏出去?
我憋了一肚子氣,索性往他身上撒了:
“你們髡匠爲什麼總喜歡幹這種缺德的事,良心都是墨水做的麼?”
謝槿柌疑惑的問:
“爲什麼說我們髡匠的良心是墨水做的。”
我沒好氣的答:
“因爲你們的良心都黢黑黢黑的。”
謝槿柌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後,他又極力辯解:
“當然不是了,每個匠門都有好人和壞人的,雖然我不知道姐姐以前遇到的髡匠是怎樣的,但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跟姐姐保證,我是個好人,我哥哥也是個好人。”
看來,他是真的有點傻。
我果斷套他的話:
“你們是好人的話,跑這裏來做什麼?找鐵匠買殺豬刀麼?”
“當然不是殺豬刀了,我們髡匠又不殺豬。”
言外之意是,髡匠不殺豬,但髡匠剃頭啊,所以是來找渣季奇打造剃頭刀的?
不過我總覺得怪怪的,看似我套了他的話,卻總給我一種被他忽悠了的錯覺。
嗯,錯覺。
一定是錯覺。
就憑他這傻憨憨的樣,我應該不至於被他算計吧?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倒是他催促我:
“姐姐,還不快去開門?”
開門?
開這扇境界之門麼?
我雖不解,但能逃離這該死的境界,終究是件好事,所以我急忙推着輪椅往門口走去,謝槿柌又叫住我:
“姐姐,等一下。”
莫非,他要反悔?
如果不是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輪椅,我纔不會停下來,他指着陸琰琰提醒我:
“雖然我暫時的幫你逃離了境界,但這並不意味着境界不存在,我只是把這個境界放在了姐姐身上,等姐姐幫助她脫困後,境界自然會破的。”
放我身上?
我看陸琰琰不好端端的跪在地上麼?
難道是要我打開門出去之後,境界纔會到我身上來?
如果我沒能幫她脫困呢?
我忍不住問。
謝槿柌一聲長嘆:“如果姐姐做不到的話,那後果可能會有點麻煩,因爲她在你身上的話,姐姐就會時不時的看到這個小孩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當球玩,這球很有可能變成姐姐身體的一部分,或是姐姐即將喫進嘴裏的一部分,雖然是幻覺,但也很可怕的。”
這我太有話語權了。
袁少亭的浮生一夢差點沒把老孃給噁心死。
我再也不要重複這樣的感覺了,但我必須問清楚:
“那要是我真的能力有限幫不了她怎麼辦?”
不是我不幫,是我真的幫不了,總歸是要另當別論的吧?
這世上的事,都講究一個全力以赴。
我只能說,我會全力以赴,但結果如何,誰知曉呢?
只是,我看這謝槿柌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就惱火了,姐姐要麼自己解決這件事,要麼把設境界的這個髡匠找出來,讓他自己破了境界放她出去,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爲髡匠千千萬,姐姐怎麼知道是誰設的呢?”
陸琰琰應該知道的吧?
我很無辜的看着陸琰琰,陸琰琰急忙搖頭:
“我只知道我被困在這裏好多年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把我困在這裏的,只不過...”
她竟然還話裏有話?
謝槿柌比我還着急的問:
“只不過什麼?”
陸琰琰低着頭,小聲說:
“只不過當年津門發生了一件大事...”
她聲音真的很小,說不上來是她分貝太低,還是外面的嘈雜聲太多。
我忍不住推着輪椅靠近她幾步,謝槿柌也是,幾乎是豎起耳朵來聽的,但她沒有說完,我們便聽到了一個十分嚴厲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謝槿柌,你又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