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你大爺!
要不是看在這個陰靈昏睡不醒,暫時對我也造不成什麼威脅的份上,我早就破口大罵了。
不過看樣子,他的情況很不妙。
謝槿柌說的沒錯,他身下確實有一灘水,但我知道,這絕不是尿褲子,更像是一個大冰塊被融化的樣子。
今天天氣好,太陽毒辣,溫度也高。
但渣季奇在房間裏開了空調,所以屋子裏的溫度很低,低到我手腳冰涼,尤其是十個手指頭,感覺骨頭都有點涼到痛。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老毛病了,除非是在真的很熱的情況下,我身體纔會感覺到酷熱難耐,不然的話,我的十個手指頭就會像現在這樣,覺得凍的生疼。
尤其是在空調房裏,我最容易失溫。
但今天這種情況很快就消失了,空調開到十六度,而我不僅沒有感覺到身體冰冷,反而有些微微冒汗。
嗯,這間房,有點熱。
我想着或許是這間房最靠近後院的緣故,打鐵鋪嘛,溫度肯定會比一般的地方高。
在房間裏呆了好一會兒後,那種從外頭強光下突然來到房間裏的視覺昏暗已經得到了緩解,我一直以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盯着這個被關在籠子裏的陰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動靜小了很多,想必是渣季奇跟他們都解釋的差不多了。
只不過我剛剛開了小差,沒聽到渣季奇是怎麼跟他們解釋的。
只是地上那灘水漬很快就幹了,可想而知房間裏的溫度有多高,很快,我感覺到熱,空調房十六度,我竟然熱的滿頭大汗。
我拍打着房門大吼:
“渣季奇你大爺的,你想熱死我。”
謝槿柌第一個在門外迴應我:
“熱?不應該吧姐姐,要說熱也是我們熱纔對,你可是在空調房裏,我剛進去一下都覺得冷呢。”
正因爲如此,我才感覺到後怕啊。
這房間詭異的很,我不要跟這個陰靈單獨相處,昏睡中的他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我心裏莫名感到恐懼。
相比起謝槿柌這個憨憨,姚遠和宋簪要直接的多。
他們倆應該是對渣季奇上手了,一人一句:
“快開門,把言言放出來。”
“那姑奶奶脾氣不好,你招惹誰不好,非得招惹她,還是趕緊放人吧。”
既然宋簪都對渣季奇動手了,謝晨曦這個護妹狂魔沒理由不站出來。
我只聽到渣季奇連連求饒:
“各位大哥大姐,再等等,再等等,來來來,我們接着討論碑文的事情。”
原來他們都已經開始討論碑文了,看來我錯過了不少。
宋簪可沒有功夫再等等,她厲聲道:
“再等下去我姐妹就熱死了,你麻溜點放人,要不然,我有理由懷疑你就是那個背後大壞蛋,老陰人,變態殺人犯。”
渣季奇哭笑不得:
“拜託姐姐,我是鐵匠,打鐵匠,我又不是髡匠,你要懷疑,也是懷疑他們哥倆纔對,那請運劫脈的本事,可是髡匠專屬的,我一打鐵的,我實屬冤枉啊。”
宋簪不管,她比我這個被關在房間裏的人焦急多了。
無奈之下,渣季奇不得不對惡勢力低頭,他如實說道:
大禮?
別告訴我這個陰靈就是他送給我的大禮。
那我可真是要謝謝他了。
宋簪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她跟我一樣耐不住性子,逼問: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講重點,我沒那耐心聽你叨叨,我這姐妹還在裏面受苦受難呢。”
咳咳。
受苦受難這四個字,略爲誇張。
渣季奇急忙撿重點講:
“我幫你把你姐妹身上的寒氣逼出來,這算不算重點?”
宋簪似乎是放開了他,我聽到渣季奇鬆了口氣。
緊接着,宋簪問:
“你的意思是,你讓那個陰靈把我姐妹身上的寒氣給吸走了?”
渣季奇反問:
“不然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髡殘至寒,我們大活人肯定受不了,只有像這個陰靈這個的至陰之物,才承受得住。”
這時,謝槿柌的聲音亂入:
“可你這至熱,姐姐身上至寒,那被關起來的那個人好可憐,他此時不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麼?”
謝憨憨雖然看着有點傻,但不可否認,他每次的話都能輕而易舉的講到重點。
我一開始離陰靈有點遠,謝槿柌說完後,我嘗試着靠近,才發現他整個身子是在微微顫立中的,雖然看不出太大的波動來,但水深火熱這四個,光想一想我都覺得毛骨悚然。
比如我自己,此刻在低溫十六度的房間裏都熱的遭不住,可想而知這個陰靈正在承受着怎樣的煎熬。
說實話,我有點於心不忍。
但渣季奇卻回答道:
“可憐是可憐了點,他本來只是一個承受苦難的載體,如果他沒有被喚醒的話,其實是什麼都感知不到的,只不過...唉,不過也不算可憐吧,她身上的寒氣能夠滋養他,也算是兩全其美,至於水深火熱嘛,沒辦法,我這隻有這樣的條件。”
也就是說,換個地方,他或許會好受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錯亂了,推着輪椅來到門口,拍打着門問:
“如果我們回到賓館去住呢?”
我這話一問出,渣季奇驚的下巴都掉了(我腦補出的畫面,從他語氣中得知的):
“我的小祖宗,是你瘋了,還是老吳瘋了?”
這跟我老公有什麼關係?
我頗爲不滿,說我蠢我可以接受,但不許帶上我老公。
最關鍵的是,這個時候,謝晨曦突然來一句:
“你覺得這鎮上,還會有那麼一間賓館的存在麼?”
是哦,這是個大問題。
原本這就是我衝動的想法,然而,宋簪來了興致:
“在這裏猜測做什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隔着一扇門,我聽到渣季奇不斷地在重複一句:“瘋了,瘋了,都瘋了,都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