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救他一命的，正是老婆婆。
我再聯想到這老傢伙陰險的笑聲，瞬間領悟：
“你殺了老婆婆的兒子？”
老傢伙只顧着笑，這笑聲證明，我猜的沒錯。
我很無語：
“就因爲他阻止了老婆婆救我們，所以你覺得他跟我有仇？”
老傢伙的聲音縈繞在整個地下一層，他對我說：
“你再好好想想，你不覺得那人眼熟嗎？”
那捲着褲腳的大叔，膚色黝黑，但小腿肚似乎白皙不少，那一身膚色應該是今年夏天剛曬的，除此之外，我對他沒有別的印象了。
主要是當時那種情況下，我急於脫身，根本沒時間去盯着大叔的外貌看。
一時間我還真是記不起來，只不過大叔的聲音富有磁性，但一般到了這個年紀的男人，聲音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的。
老傢伙見我想不起來，他提示到：
“你看看你手腕上都有什麼？”
我的左手手腕，戴着一串相思骷髏。
這跟相思骷髏又有什麼關係？
我仍然是想不起來，他再次說道：“當初他低估了你的實力，以爲你會成爲下一個替罪羊，卻沒想到，你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不僅沒被嚇跑，反而膽子越來越大了。”
當初...
骷髏...
我猛然一驚：“你的意思是，他跟婉娘有關係？”
老傢伙似乎很喜歡笑，笑聲又瘮人的很。
我再一次回想大叔的樣子，隱約覺得好像能對上號了：“你別告訴我，他是婉孃的兒子？”
婉娘有好幾個兒子，我對中間幾個沒什麼印象，但小林先生住在萬府小區，我們打過交道的，我能肯定不是小林先生。
和骷髏能扯上關係的，就只有大林先生了。
當時我把骷髏掉在了殯儀館裏，是大林先生送還給我的。
我萬萬沒想到，這纔多久沒見，那個看起來像箇中年富態男人的大林先生，居然會搖身一變成爲老婆婆的兒子。
“真的是他？你把他怎樣了？”
老傢伙的聲音突然狠厲了起來：
“他三番兩次的想害你，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替你解決這個麻煩罷了，不謝。”
我謝你八輩子祖宗！
好端端的兩條人命，他說殘害就殘害。
我很憤怒：
“你想要的，莫過於永生，可你永生你的就是，這些普通老百姓礙着你什麼事了？你爲什麼要對他們痛下殺手？在你永生的路上，你還想拉多少無辜的人替你墊背。”
見我氣憤填膺，老傢伙終於迴歸正題了：
“所以，你想當救世主嗎？”
我不想。
我也當不了救世主。
但我知道他想要的只是我的滔天氣運，我忿忿答道：“從我出生以來，你就一直不停的在劫取我的氣運，現在也過去二十餘載了，你永生了嗎？你覺得你至今爲止沒能達到永生的目的，真的是你劫取的氣運不夠嗎？你有沒有想過，哪怕是我氣運滔天，我也未必能永生，更何況偷的就是偷的，再怎麼樣也上不了正道。”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回覆了我一連串詭異的笑。
笑聲過後，他自信滿滿的說：
“有個人，愛你至深，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助我獲得永生。”
這個人，毫無疑問是我老公。
正好，我老公不在，我仰頭問道：
“在我離開吳清生的墓穴之前，我聽到了你跟我老公的對話，你們之間有個交易，到底是什麼？”
是不笑就回答不了問題麼？
笑完過後，他反問我：
“你以爲，區區一個陰靈，真的能成爲他陪伴在你身邊的阻礙嗎？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是不會放心把你交託在任何一個人手上的。”
他這是要挑撥離間嗎？
這與他剛剛說過的話相悖吧？
當然，他的話還沒說完，還有後半截：
“除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正想問是什麼事情，他這大氣喘的，一句話竟然還沒說完：“一件必須要瞞着你才能去做的事情。”
看這樣子，不必我問，他也會告訴我。
可我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他接下來的話。
我只好開口問道：
“說吧，是什麼事？”
他反問我：
“在他心裏，你覺得最重要的是什麼？”
其中之一，必然有我。
再然後，我們的兒子，他的父母，還有吳媽，對他來說，應該都很重要。
這老傢伙又加了一句：
“重要的在與你之間做取捨時，他即便最終會選擇你，卻仍然會有諸多不捨不忍和猶豫的人。”
這麼一來的話，排除法很好用，應該只剩下小寶和他的父母了。
小寶太小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的公公婆婆。
我厲聲呵斥：
“有什麼你衝我來，你要的不過是我的氣運罷了，別傷害我的家人，我也奉勸你一句，別打吳家人的主意，要知道，吳家有你惹不起的爸爸。”
咳咳，儘管廷公已經作古。
張破虜又已經瞎了。
但氣勢猶在。
作爲吳家媳婦，我不能丟了這氣勢！
他大笑：
“從前我以爲，你是難得的氣運滔天之人，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比起蠶食你的氣運，有一個人，是我的捷徑。”
你大爺的，想永生還走捷徑，不怕摔死你丫的。
但我隱隱覺得不妙，本來他現在的諸多動作就已經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我總感覺他目的不純。
不純的原因在於，他對我，更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這麼一說後，我立刻警覺了起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又在打誰的主意？”
他這回沒有大笑了，即便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我都能明顯感覺到他一直都在。
這種感覺，不是憑藉直覺，是我自身的底氣和能力覺察到了他的氣息。
我在進步。
我真的在飛速的進步。
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尤其是他沉默過後開口的第一句便是：
“都說好男不跟女鬥，女娃娃，事到如今，我已被你跟他的愛情所打動，我準備放過你了。”
放過你大爺！
我預感沒好事，於是衝他吼：
“你大爺的，說人話。”
他再次恢復輕快的笑聲，用看似聊天的口吻，放着最狠的話：
“我要他以最珍貴之人，來換你一命。”
公婆年紀大了，如果他們知道用自己的性命能換我和老公安穩一生，我想他們老兩口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自己的，可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很明顯，這老傢伙的目的，不在於我的公公婆婆。
那他是...
我想到了一個人，頓時全身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