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的大高個此刻在我面前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的求着我:
“別拿我練手,我姐姐還沒脫困,我還等着和她團聚。”
果然,這傢伙在偷聽。
渣季奇伸手去揪他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說:
“你啊你,躲哪裏偷聽不好,非得離我這後院那麼近,要是不把你揪出來,不用她動手,你就已經煉化了。”
渣季奇不說我還沒注意,劉煥許的身子軟綿綿的,仔細一看,果真是離後院打鐵鋪子太近的緣故。
“說,你都偷聽到了些什麼?”
謝憨憨永遠都能問到正點上。
面對我們幾個,劉煥許不敢撒謊,他老老實實的指着我手裏的水晶娃娃表示:
“你們說的,我全都聽到了。”
看來他呆的時間還挺久。
我很汗顏,渣季奇才誇過我,可我對劉煥許的存在卻絲毫沒有察覺。
好在姚遠和謝槿柌也沒發現,我心裏稍稍好受一些。
緊接着,劉煥許替渣季奇辯解道:
“其實你們都誤解渣大哥了,他並不是不想救姐姐,是他救不了,他打小就留在這裏守着村鎮上的人,要不是他,村鎮上的居民不可能活的這麼逍遙自在。”
我們看向渣季奇,他沉默不語。
劉煥許又說道:
“帶你們去戲園,並不是渣大哥的陰謀,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你們要相信渣大哥,他不是壞人。”
好吧,這解釋,約等於無。
好在,重頭戲在後面,他再一次指着我手裏的水晶娃娃說:
“我姐確實被困在這裏面,但這個水晶娃娃,只有被能解救我姐之人打撈起,我們才能看到,不然它在井底,是無色無味,跟井水融爲一體的,渣大哥去過井底很多次,都沒有找到。”
“再說了,井底有喫人的怪物存在,渣大哥每次去都危險重重。”
原來如此。
看來我們都誤會渣季奇了。
我和謝槿柌相視一眼,都爲剛剛的懷疑感到抱歉。
姚遠這時候說着風涼話:
“看吧,我就說事情不可能是你們想的那樣,所以說嘛,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免得錯怪好人。”
這混蛋,我真想揍他。
要不是看在他現在不扛揍的份上,我絕不會忍。
但話說回來,既然錯怪他了,那就得認錯,我跟謝槿柌一樣,都大大方方的表示歉意。
渣季奇並不在乎我們是否會誤會他,而是他很不解的問我:
“你在井底都遭遇了些什麼?你爲什麼能找到這個水晶娃娃?”
我沒有把歸墟魚的事情告訴他,實在是不想被他們誤以爲我跟那老傢伙是一夥的。
畢竟在劉煥許眼中,歸墟魚是喫人的怪物。
可那羣怪物已經救過我兩次性命了。
我其實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能看見,我只能就着劉煥許的話說:
“他不是說過了嗎?只有能解救他姐姐的人才能看到,你們不都說只有我和那老傢伙才能救他姐姐嘛,所以我才能看到咯。”
這樣的回答,我自己都覺得很牽強。
但我確實是不知道。
渣季奇哦了一聲,冥想了好一會兒後,皺着眉頭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沒好氣的說:
“你有話就直說,既然我們是朋友,那就知無不言。”
渣季奇還是沒說,他突然站到我身後,推着我的輪椅來到關着那個陰靈的房間門口,在長嘆一口氣後,他一把推開門。
那一瞬間,我差點瞎了眼。
我手裏的水晶娃娃就像是打開了燈的開關一樣,閃閃發亮,與陰靈身上的光芒遙相呼應。
這一幕不光驚呆了我,也把姚遠和謝槿柌給吸引了過來,他們盯着我手中這發着光的水晶娃娃看了許久後,問:
謝槿柌更是張大嘴:
“哇,姐姐,你好神奇啊。”
倒是渣季奇淡定的很,他託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問:
“你是不是躺過水晶棺?”
這他都知道!
渣季奇才是個神奇的存在。
我點點頭,表示:“小時候,我老公用了移魂接夢把我所有的苦難都承載了過去,後來廷公出面,用他的血肉養育了這尊陰靈,我見到這個陰靈的時候,他就躺在水晶棺裏。”
渣季奇一拍手:
“那就對上了。”
對上了?
什麼對上了?
除了渣季奇之外,我們幾人都是一頭霧水。
渣季奇把門關上,我手裏發着光的水晶娃娃在慢慢黯淡。
我們回到院落中央,渣季奇用一副很複雜的眼神盯着我:“恐怕,你有大麻煩了。”
我想說,我的存在就是個最大的麻煩。
所以,再大的麻煩,恐怕也大不過我。
姚遠比我更好奇,他不知道我在地下一層曾與那老傢伙對話。
所以他立刻問道:
“什麼大麻煩?”
渣季奇不明說,只是盯着我手中的水晶娃娃說:
“大麻煩留給老吳陪你解決,眼下這個小麻煩,我陪你一起去。”
姚遠和謝槿柌都急了,追問:
“去哪兒?”
渣季奇哼哧一聲: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破了這境界,髡殘明天就能打好,今天晚上解決了這個麻煩,明天髡殘一到手,你們就趕緊走吧,別留在這裏擾我清淨。”
今晚?
我很詫異,但渣季奇居然說他陪着我一起去,我又很意外。
姚遠不多說,往我身旁一站:
“這位姑奶奶笨的很,脾氣也不好,平日裏遇到事,少不了一個替她出謀劃策的人,所以我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說完,他看了看謝槿柌。
謝憨憨本來是趴在桌上的,此刻他一激靈,也立刻站起身來表示:
“她是我姐的寶貝,我姐又是我哥的寶貝,現在我哥哥姐姐都昏睡着,保護她的職責理應落在我身上,我也是要跟着去的。”
渣季奇很無語的看向我,我雖然笨,卻也明白他的意思是讓我來說服這兩人。
我皺了皺眉,道:
“我們都走了,萬一那老傢伙偷襲鐵匠鋪,誰來保護我們的寶貝?”
謝憨憨撓撓頭:
“說的也是哦,可我就這麼點本事,怕是不頂用。”
我不由得笑了:
“所以啊,我把姚醫生留給你。”
謝槿柌滿意的點點頭:
“那還差不多,有姚醫生在,我放心。”
姚遠想說什麼,但他也知道,我做了決定的事情,一般人很難改變。
臨走前,我囑咐謝槿柌:
“你要好好照顧你哥哥姐姐,還有姚醫生,他們都魂魄不全,肯定會有三差兩錯,保護他們三人的重擔就在你身上了。”
其實我很擔心,三個人一起經歷三差兩錯,可見是一場惡戰。
可奇怪的是,渣季奇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更讓我感到震驚的是,謝槿柌拍着胸脯大笑:
“姐姐,你們就放心去吧,別的事情我真不敢保證,但對付區區一個三差兩錯,正好撞在我這點小本事上了。”
我怕他說大話,還特意看了渣季奇一眼。
渣季奇朝我點點頭,難怪他不急不躁,原來謝憨憨還是有點能耐的。
既如此,我們宜早不宜遲。
離開鐵匠鋪時,渣季奇走在前面,劉煥許跟在我身旁,趁着渣季奇不注意的時候,他彎下腰來,悄摸悄摸的在我耳邊說:
“姐姐,渣大哥他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