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直覺,剛剛溜走的那個,應該就是擄走相思的人,也就是張破虜和洛小陽的敵人。
可我覺得奇怪的是,一個連張破虜和洛小陽聯手都未見得逃(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但逃命的本事人家肯定有)不過的人,居然會敗在我老公和姚遠的手中。
這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我老公跟姚遠聯手,還能強過張破虜和洛小陽?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當初對付袁少亭的時候,有他們倆在,哪還需要什麼七大高手齊聚,雖然那些所謂的高手也並未出手,只是圍剿,給袁少亭以震懾罷了。
這裏頭有古怪。
但都比不得已經漸晚的天色,我也是在這時才發現,相思呢?
相思在哪兒?
這個問題居然還能把他們倆給難住,可見我來早了,還沒給他們商量怎麼應付我的時間,所以他們倆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最後還是我老公開口說:
“從這裏離開後,相思會回到她原來的地方去的。”
就這句話還想糊弄我,我仰頭問道:
“可你跟空了的交易不是快到期了嗎?空了是不會再幫你守着相思魂魄的,你應該會有更好的安排纔對。”
老公揉了揉我的頭髮:
“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妥當。”
看來他是不願意跟我說,我也就不再多問,只是問他們: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姚遠很自然的接話:
“當然是回去,從哪兒來的就從哪兒回去。”
我心裏一咯噔:
“你的意思是,我要想醒過來,還得回到那張牀上?”
姚遠點頭:
“要不然呢?你難道想一直留在這裏生活?雖然你最愛的男人就在你身邊,但你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可在現實裏啊,更何況還有小婉,你不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我們要回到空了那所宅子的話,那空了...怎麼辦?
我如實的把空了的狀況說了一遍,姚遠都驚呆了:
“別人都是坑爹坑媽坑爺坑奶坑閨蜜坑兒子坑世間一切唯獨不坑自己的,你倒好,連自己都不放過。”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也很樂觀的說:
“大不了我跟她的交易取消,我再給她想別的轍。”
姚遠嘆氣:
“晚了。”
沒想到我自以爲聰明的走了捷徑,卻一個不慎把自己回去的路給賭上了,看來人啊,還是得多動腦筋,人生沒有捷徑,如果有,那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很惶恐的問我老公: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對不起啊,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想着空了也是個可憐人,她其實就是因爲太愛那個男人,愛到迷失了自我,所以纔會偏執到走極端的,如果她的人生能重來一次,讓她盡情釋放去做自己,也許那個男人就會發現她美好的一面,而她也能肆意灑脫的過完這一生,說不定她就釋懷了呢?”
面對我的愧疚,老公一如既往的溫柔的對我說:
“沒關係,不要緊的,我有辦法。”
我又頓時燃起了希望,問:
“什麼辦法?”
姚遠沒好氣的說:
“還能是什麼好辦法,缺德的辦法唄。”
這傢伙說話讓人聽着難受,我求助似的看向我老公,老公很無奈的補了一句:
“不光缺德,還有點...”
後面的話他沒說,在我一再追問下,姚遠吐出四個字:
“挖墳掘墓。”
好吧,這確實是一件很缺德的事。
但很快我又意識到:
“不對啊,這個時候的空了,還沒死,哪來的墳?”
準確來說,這個時候的‘空了’,不是空了,是空了姑姑,這個死而復生的女人是沒有墳墓的,只有等空了百年之後,纔會有墳墓,我們總不能要等着空了過完這一生吧?
姚遠冷不丁的就戳了我腦門一下:
好吧,我差點把這茶給忘了。
據說當時空了在尼姑庵去世,家人拒絕爲她操辦身後事。
“那後來呢?誰爲她收的屍?總不能是她自己爲自己收的屍吧?”
畢竟空了姑姑死而復生,已經是之後一段時間的事了。
姚遠撓撓頭:
“聽說是她的一個追求者爲她操辦的身後事,至於到底是誰,無從得知。”
既然無從得知,我的問題又來了:
“那你們怎麼知道她葬在哪裏?”
姚遠看向我老公,我老公很不確定的說:
“聽聞尼姑庵的人入滅之後,都會葬在尼姑庵竹園後山的墳地,我們只能去那裏碰碰運氣,葬在那裏的人,都是跟家裏人完全斷絕了關係的,墓碑上刻的都是法號,應該不難找。”
但我們趕到住院後山的墳地時,已經天黑了。
以前我不能理解,爲什麼每次看恐怖片的時候,主角都會選擇在晚上作死的一個人活動,很嚇人,又不安全。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不趕巧了麼?
要不然我們也不想在這大晚上的來刨墳啊。
來的路上我還很天真的想,既然是尼姑庵嘛,那墓地裏肯定沒幾座墳,畢竟想不開就出家的人,還是少的。
來了之後我一看就傻眼了,藉着還能朦朧看到凹凸迭起的天色,這一大片墓地,真的能嚇死個人。
姚遠都忍不住感慨:
“得咧,這不得找到天亮去。”
就是啊,這麼多的墳地,真的很難從裏面找出哪座墳是空了的。
看得出來,我老公也很無奈,他從口袋裏拿出手電筒來,都驚到我和姚遠了,我們倆都忍不住問:
“你怎麼還隨身帶着這麼老牌的手電筒?”
我老公輕聲答:
“來的路上順便買的,這年代的手電筒就這樣式,將就着用吧,我們分開找,速度快點,但也別離的太遠。”
一聽到分開,我立刻緊緊抓住我老公的手:
“那我肯定是跟你一起的,你負責推着我,我負責看墓碑,這樣你不用彎腰,我們倆也能加快進度。”
姚遠一語戳破:
“但凡你有點骨氣,我都會覺得你是在撒狗糧來虐我,但我知道你這德性,不就是膽小麼?”
呸!
要你管。
知道我害怕,我老公也只能同意我的方案,姚遠倒無所謂,他本來就膽子大。
但實在是墓碑太多了,到最後我都找疲了,主動跟我老公說:
“我們還是分開找吧,你別離我太遠就行。”
老公很擔憂的看着我:
“你能行嗎?”
我現在的感覺,我們不是在找墓碑,我們更像是大晚上的去捉蛤蟆,而且姚遠在左邊,我老公如果在右邊的話,彼此之間相互有個照應,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信誓旦旦的說:
“放心吧,我能行,我不怕。”
見我執意,老公再三交代我有事就大聲喊,他不會離我太遠的。
起初我還好好的,甚至還能聽見姚遠吹口哨的聲音,我還吐槽他,老一輩的說,天黑不能吹口哨,會把髒東西給引出來的。
姚遠說他就想引一個出來問問,看他們認不認識空了,畢竟都是一個尼姑庵裏共事的。
這想法是好的,就是不太現實。
到後來,我眼睛都看疲了,半點恐懼都不再有,完全一副應付式的在尋找。
就算是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也以爲是姚遠發出來的。
直到我靠近一塊墓碑,拿着手電筒去照明時,邊看邊嘮叨:
“嘿,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墓碑上啪的搭出一隻手來,緊接着有個很蒼老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
“你終於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