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逍的情緒完全帶動了我，我很好奇的問：
“快跟我說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逍撓撓頭：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
我正想懟他呢，他又加了句：“而且這也沒辦法長話短說，要不然，我從你被打暈開始講？”
我看了一眼躺在另一張牀上的蘇婉，然後看向我老公，老公衝我點點頭。
他完全懂我心裏在想什麼。
有了老公這一點頭，我瞬間踏實了。
既然蘇婉已經救出來了，且沒有任何危險，再看外面這天色，我像是躺了一整天，眼瞅着就要天黑了，今天肯定只能在僞港古鎮歇下，天亮再做別的打算。
所以正好，我有的是時間聽他慢慢道來。
只不過，這兩天沒喫東西，胃裏空空的，樓下民宿的老闆好像在做飯，聞着味兒，應該是白辣椒炒臘肉。
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我老公心領神會，立刻起身：
“那你們慢慢講，我去點餐打包回來喫。”
外面還下着雨，姚遠捂着心口說：
“你留下來陪着她，我去買。”
我老公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說：“你都這樣了，還是我去吧，只不過你離她遠一點，她現在還不能控制自身的氣運，加上平日裏打你打習慣了，爲你的小命着想，你還是坐到小婉那邊去爲妙。”
姚遠也不爭，他看起來的確元氣大傷。
聽我老公這麼一說，他麻溜的去到蘇婉那邊，一副要拿蘇婉當擋箭牌的架勢。
我忍不住吐槽：
“你就長了一副欠扁的模樣。”
姚遠指着蘇婉對我說：
“姑奶奶，你可別輕舉妄動，小心殃及無辜，小婉本來就受到了驚嚇，又在墓室裏缺氧太久了，她現在可經不起半點折騰。”
我一聽就急了：
“都缺氧了怎麼還在這裏睡着，爲什麼不送去醫院？”
姚遠指了指自己：
“你忘了，我就是醫生。”
我好想吐槽，他一個心理醫生也敢接這活兒。
不過既然他都不擔心蘇婉，就證明問題不大，而且他提到了墓室，讓我不由得把目光轉到了凌逍身上：
“你好像沒事。”
凌逍懂我的意思，卻還是要曲解我：
“你這是盼着我有事？”
我作勢要擡手，凌逍急忙用枕頭摁住了我，勸道：
“小祖宗，多微笑，少動氣，女孩子家家的，生氣容易變老。”
已經有一個姚遠皮的很了，這下好了，又來一個。
我催促道：
“快說，是誰破了你的陣法？”
凌逍嘆氣：
“還能是誰？我還以爲我能驚動張破虜和洛小陽這兩大門神親自來對付我，沒想到只是老傢伙對我動了手腳，目的就是想把你留在魂夢空間裏，他好貪得無厭的劫取你的氣運。”
看來，一切的根源還是在老傢伙身上。
我吁嘆一聲：
“行吧，那你快說說渣季奇的事，他真的沒救了嗎？”
凌逍點頭：
“別想了，他肯定是沒救了的，不是我不肯想辦法去救，是他已經把自己完全獻祭了出去，比灰飛煙滅還消散得乾淨。”
我不是不相信凌逍，只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罷了。
我心裏百感交集，當初姜蕪說我口袋裏的東西能救我的命，我以爲是那個陰靈。
也以爲只是救我一命而已。
沒想到後果會這麼慘烈。
後來姜蕪聽說渣季奇的故事時，很抱歉的對我說，她能預感到的只有這些。
而眼下，想起那個陰靈，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口袋，姚遠看到我的舉動，指了指掛在架子上的衣服說：
“把你抱回來的時候，你渾身都溼透了，衣服也換了乾淨的，放心，那個陰靈強悍的很，關鍵時候，他也替你擋了一部分因果。”
怪不得只有我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我還以爲全都我自身氣運的功勞。
現在看來，他們應該都或多或少的在最後關頭承受了死魂的三差兩錯，只有我安然無恙。
順着姚遠的手望去，我看到架子上掛着一個符袋，那裏面應該裝的就是鐵籠子裏的陰靈。
我也暫時管不了它，又把目光轉向凌逍。
凌逍說：“我沒想到渣鐵匠會出絕招，他打暈你之後，先分析了一遍我們即便毫髮無損回來後即將面對的現狀，那便是老傢伙劫取了你這麼多的氣運，本就無人能敵的他，有你的氣運加持，如虎添翼，這個時候老傢伙要想弄死我們，猶如捏死一隻螞蟻。”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畢竟姚遠這貨到現在還捂着自己的心口呢。
凌逍繼續說道：
“所以，在他做了萬全的分析後，他又提出了自己的設想，老傢伙是不會容他逍遙在世的，既然註定要死，他就要死得其所，你知道鐵匠一脈的家傳禁術嗎？”
啥？
這匠門還有家傳禁術？
估摸着每個匠門都有自己獨特的東西。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姚遠像個學霸教學渣回答老師提問一樣的，在旁邊小聲提醒：
“鐵匠家傳禁術，刃鋼之魂。”
什麼刃鋼之魂，我聽都沒聽過。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凌逍後面說的話，他說：“這是一種自殺之術。”
自殺？
鐵匠鼻祖是誰，怎麼會弄出這麼邪乎的匠術來。
好端端的活着不好麼，自殺幹什麼？
但我終究還是膚淺了，凌逍解釋：
“雖然這是一種看似只傷己不傷人的匠術，但其實它威力巨大，鐵匠一脈在創立之初，他們的老祖宗爲了庇佑子嗣得以延續，用的就是這一招，讓所有受到重創的匠門中人快速的恢復體力和匠術，這是一種自殺式的防禦和保護，代價就是灰飛煙滅。”
凌逍還說，這種家傳禁術已經很多代沒人使用了。
當他從渣季奇的口中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他跟我一樣，表示難以置信，更難以接受。
但他一再堅持，說既然要死，那他想痛痛快快的玩一票大的。
除了在保護我們能夠第一時間恢復體力和匠術之外，他還有絕招。
講到絕招兩個字的時候，凌逍兩眼放光。
這種光芒我在渣季奇的眼睛裏也看到過，當時我們去津門找到他的時候，哄着他給我們打造髡殘時，說起廷公，渣季奇的眼睛裏就閃爍着這種光芒。
那是一種仰望，膜拜，以及歎服。
在這裏，凌逍停頓了很久。
他眼裏的光從絢爛奪目，到最後晶瑩剔透。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看來渣季奇是真的震撼到了凌逍。
這讓我更加急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凌逍八成是跟着姚遠學壞了，竟然在關鍵時候賣起了關子來，還問了我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如果是你，你敢跟老傢伙正面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