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熙沒有半點矯揉造作,大大方方的說:
“我能不能跟在你身邊一段時間?”
這個請求...
我看了老公一眼,再看後面的時候,凌逍和姚遠跟我一樣,都是滿眼疑惑。
陳沐熙見狀,急忙解釋說:
“我想把這個木頭人雕刻完,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完美的木頭人,只可惜,這傢伙匠術高超,怕是見一兩面雕刻不成。”
言外之意是,我可能會無數次的被那個老傢伙所控制。
我再掃視後面的時候,凌逍趕緊撇清自己:
“小祖宗,我真的傾家蕩產了,再有下一次的話,我可沒有落花流水的資本去救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陳沐熙一直都對凌逍莫名忽視,這一刻,她驚喜的看着凌逍:
“那一招仙女散花出自你的手?”
瞧吧,長得可愛的女孩子說起話來都動聽許多。
就連凌逍都認爲:
“仙女散花這個名字好,比落花流水要洋氣得多,以後我這一招,就叫仙女散花了。”
說完,他很驕傲的點點頭:
“對的,沒錯,這一招的確出自我手。”
陳沐熙嘆口氣:
“那這麼說來,你算是我的敵人了。”
這個彎給轉的,讓凌逍猝不及防。
姚遠都笑出聲來了。
凌逍撓撓頭:
“我怎麼就成你的敵人了?”
陳沐熙很天真的說:“因爲那些即將死去或者已經死去的,都有可能成爲你的手下亡魂,而他們,絕大多數都會跟我成爲朋友,朋友的敵人,那就是我的敵人。”
好傢伙,殷勤沒獻成,反而多了個敵人。
凌逍也跟着嘆口氣:
“那我以後儘量別對你的朋友下手,你看這樣我們可以成爲朋友嗎?”
陳沐熙直接跳過他,問我:
“嫂嫂,這個請求你可以答應我嗎?”
面對她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我也沒辦法拒絕啊。
再說了,我們還有求於她。
所以我很爽快的點頭:
“行,只要你不嫌我晦氣的話,那你就跟着吧,只不過有件事我得提前說明,我這人吧,運氣不太好,總是容易遭賊人惦記,你跟在我身邊,我們只能儘可能的保護你的人身安全,但...”
不等我講完,陳沐熙開心的差點飛起來:
“嫂嫂,你不用解釋那麼多,我都懂,我都明白,放心吧,我這人沒什麼本事,但一般人想要我的命,怕是他們也沒這個本事。”
只不過,我沒急着求她幫忙,而是很不解的問:
“我聽說被你雕刻的,要麼是死人,要麼是即將要死的人,那我夢裏的那個人...”
陳沐熙毫無顧忌的說:
“他啊,即將要死之人。”
她這話說的沒有半點磕巴,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卻震驚到了車上的所有人。
姚遠因爲離她坐的近,伸手拍了拍她的揹包,問道:“你知道你想雕刻的那個人是誰嗎?”
陳沐熙搖頭:
“不知道,橫豎都是要死之人了,姓甚名誰的很重要嗎?在我這裏,這些被雕刻的人,都不會有姓名,只有代號。”
也就是說,她能夠預知死亡。
但當姚遠這麼問她的時候,她卻又否認:
“我可沒這種超能力,一個人的生死,怎麼可能會被預知呢?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只有當那個人已經無可救藥的時候,我才能感知到。”
換句話說,一旦被她感知到死亡的,就是完完全全救不回來的人了。
至於這個感知的時間是多久?
她自己都說不清:
“有的也許是三五分鐘,有的可能幾秒,但最長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
姚遠看了看手錶,對陳沐熙說:
“從你上車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七分鐘了,難道被你感知到的這個人,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會死掉?”
陳沐熙在沉默片刻後,很艱難的說道:
“這一次跟以往不同,以往我在感知到對方必死的情況下,我能迅速看清楚對方的臉,因爲雕刻最重要的,就是死前那一刻的面部表情,那是死者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面,可我在嫂嫂夢裏見到的這個人,我在夢裏看的真切,但我醒來後,卻只能感知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就好像他一時半會死不了一樣。”
凌逍聽後,一拍大腿:
“那就對了,我就說嘛,那麼老奸巨猾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因爲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的一個感知就在十幾分鍾後死翹翹呢,他一時半會死不了就對了,不過也沒關係,有了你的感知,也就意味着他必死,時間早晚而已。”
說完,他長舒了一口氣:
“既然老傢伙必死,那我們豈不就能活下來了?”
陳沐熙看了看我們,很誠實的來一句:
“那也未必。”
這四個字立刻讓凌逍緊張了起來,他指了指坐在副駕駛的我問陳沐熙:
“小丫頭,你看看你嫂嫂,她...”
陳沐熙搶答:
“我感知不到,嫂嫂氣場強大,不過嘛...”
她說了個轉折,然後笑嘻嘻的看向凌逍,很有自知之明的凌逍驚恐的指着自己:
“你該不會是感知到了我的死亡吧?那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既然你能雕刻我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面,那我一定要保持一個我最帥氣的樣子。”
我還以爲他害怕死亡呢?
畢竟他自己親口說過的,他想好好活下去。
但陳沐熙咯咯的笑着,很調皮的說:
“你怕什麼?我又不是地獄使者,再說了,像你這麼醜的人,我可不想雕刻,免得影響我日後的審美。”
凌逍回擊:
“我也不想被你雕刻,活着挺好的。”
陳沐熙噘噘嘴,然後看向昏睡不醒的蘇婉,嘆一聲:
“就是可惜了這個小妹妹,多好的年紀。”
說到這,我正好順着她的話說:
“其實我們這次是專程來找你的。”
陳沐熙詫異的指着自己:
“找我?”
說完後,她點頭:“好吧,雖說她還小,很替她惋惜,但你們的請求我會答應的,我一定會把她雕刻的最完美,讓她毫無遺憾的離開。”
不不不。
看來她是誤會了,我急忙解釋:
“不是,我們不是來找你雕刻的,我們是想讓你救救她。”
救?
陳沐熙瞪大雙眼:
“嫂嫂,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救不了她,不滿嫂嫂說,我這人吧,不太合羣,除了我哥疼我之外,其餘人都對我避之不及,因爲他們都說我是地獄使者,不吉利。”
凌逍毫不客氣的大笑,被姚遠給瞪了回去。
然後迅速解釋:
“是想讓你幫我們找到救她的那個人。”
陳沐熙更加覺得費解了:
“我一個跟死人打交道的人,根本沒朋友,而且我社恐,我不喜歡跟活人打交道。”
凌逍又忍不住吐槽:
“小丫頭,我看你不是社恐,我看你是有社交牛...”
還沒講完,姚遠又瞪了凌逍一眼,凌逍捂住嘴,示意他們繼續。
姚遠乾脆一次性把話講完:
“我們是想去白煙閣找包老闆,但這個白老闆行蹤不定,這個白煙閣更是不知道位處何處,我們聽說白老闆他...”
陳沐熙臉一紅,搶答:
“別胡說,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們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仍然由姚遠開口:
“這也是你嫂嫂的請求,這個小女孩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她雖然不是我們的親妹妹,但我們都很在乎她,現在只有白煙閣的白老闆才能救他,所以...”
陳沐熙一直低着頭,彷彿在思考。
片刻之後,她拍了拍駕駛室的座位,說道:
“開車吧,我帶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