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我這種狀況他們也束手無策,只好先熬過今晚再說。
姚十三和姜蕪一走,我立刻放下心來。
凌逍迫不及待的想把屍花拿回去,被姚遠給攔住了:
“做戲要做全套,不就一朵屍花麼?瞧你這小氣吧啦的樣子,不夠大氣,兄弟,格局要打開,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凌逍有苦難言。
於是只能再次叮囑我,千萬不要把他的寶貝給毀了。
因爲屍花壓制住了我的氣運,所以姚遠叮囑我:
“你可能會產生一些錯覺,但你不要擅自動手,倒不是怕你把他的寶貝給弄毀了,只是戲都演到這個份上了,總不能前功盡棄吧?”
可他們都留在這裏,魚兒哪來的機會來咬食。
更何況外面實在是太兇險了,我看了看他們幾個,把凌逍留下了:
“姚遠,你跟我老公去幫你師兄他們,這裏有凌逍在就行了。”
陰人本就怕凌逍,他留在這裏,有震懾作用。
更何況屍花在這兒,凌逍肯定不放心。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雖然不知道老傢伙此時此刻會在哪裏,但我有一種預感,屍花壓制住我的氣運後,老傢伙會很快感應到。
雖然他不知道我出了什麼變故,可我變弱的時候,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
所以他如果來了,一定會對我出手。
更何況他想把我留在魂夢空間了,壞他好事的可不止渣季奇一個。
凌逍也是首當其衝的。
但姚遠不肯,他說萬一姜承旭真有問題的話,他很有可能不會顧及我是不是髡匠一脈的人,畢竟劫取再多的髡匠氣運,不如劫我一個。
只留一個凌逍,太危險。
凌逍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證:
“放心吧,有我在,沒意外,只要那個老傢伙不來,其餘人我都不怕,不是我吹牛,就算是張破虜和洛小陽現在來了,我雖然打不過他們,但逃命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姚遠還想說什麼,但我老公催促他:
“別羅裏吧嗦的了,言言並非真的生病,有她在,就算老傢伙來了,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這牛吹的有點大了。
卻也說服了姚遠。
他們走後,凌逍全神貫注的盯着我手上那朵屍花,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找了個話題問道:
“你最後到底對凌絳下手了沒有?”
凌逍眼都沒眨的說:
“下手了。”
我正想嘆口氣,他又補了句:
“但沒得逞。”
我長舒口氣,他又來一句:
“可我仍然得罪了那位姑奶奶,以及她背後的那兩個男人。”
我噗嗤一聲笑了:
“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找個機會跟他們解釋清楚,你總不能東躲西藏的過一輩子吧?”
凌逍大笑: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你以爲我能活到現在,真的是我自己命大?跑得快?”
我皺眉:
“那是爲什麼?”
凌逍嘆口氣:“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重要的人要救,我凌逍算什麼?以後遇到了順帶手的算一算舊賬罷了,不值得他們勞師動衆的。”
更重要的人?
是凌絳嗎?
我剛想問,卻聽他朝我噓了一聲,我側耳聆聽,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很輕微,凌逍飛快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向門口。
我看到他開了門,有個護士對他說蘇婉不太好,問姚醫生在不在。
凌逍說,他去看看。
然後門一關,屋子裏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覺得很奇怪,凌逍怎麼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就走了,就算是着急救人,也不能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裏啊。
萬一魚兒上鉤,這屍花他不要了?
我可不保證能把他的屍花安然無恙的還給他,我想着這些,卻見門被人輕輕推開,只見小奶貓朝我走來,對我說:
“師孃,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詫異的問:
“你怎麼醒了?”
不是說它短時間內醒不過來嗎?
還有蘇婉,不是說她要好好睡一覺才能醒的過來嗎?
小奶貓坐在牀頭,晃着兩條腿對我說:
“他們都在那個房間裏,我想着師孃沒人陪,我就來了。”
不對。
不太對勁。
他們應該在院子裏抵禦陰人才對。
不止他們不對勁。
小奶貓也不對勁。
它從白澤那兒昏過去後,再醒來時,以它那撒嬌的習性,這會兒應該撲進我懷裏,把它那一連串翻山越嶺的說辭重複一遍纔對。
但它卻像是刻意在跟我保持距離。
小奶貓是沒有界限的,它像個需要被人呵護和疼愛的小孩子一樣,而不是眼下這種分明有點陌生的感覺。
它很自來熟。
我第一次在萬府小區見到它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所以,它就是姚遠說的我會產生一些錯覺嗎?
但爲什麼錯覺是跟小奶貓有關?
我還以爲會像之前每一次遇到的狀況那樣,有無數的陰人圍攻我。
這一次明顯過於輕鬆了。
這又讓我開始懷疑我自己,會不會是我太過於草木皆兵。
如此想着,我對小奶貓仍是保留了幾分戒備。
我問:
“小婉現在怎麼樣?”
小奶貓突然朝我撲來,喊一聲:
“師孃小心。”
我一擡頭,從天花板上伸下來一隻慘白的陰手,差一點就戳到了我的眼睛。
是小奶貓及時的把那隻手給擋了回去。
隨後,從天花板上涌出無數的手腳和腦袋來,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看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不光天花板,還有牀底下,那些陰手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我感覺全身就像是被螞蟻爬過一樣,但我不敢亂動,姚遠說,這是錯覺。
一旦我動了,可能就中了敵人的反間計了。
所以我一直在忍,想用意念把這些不存在的陰手陰腳從我眼睛裏除去。
小奶貓急的大喊:
“師孃,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能動彈了?你快起來啊,我要頂不住了。”
即便這樣,我對小奶貓也仍不是十分信任,所以我沒有開口,任由它跟這些陰手抵抗着。
直到它被一雙陰手死死的掐住了咽喉,它朝我伸手,喊着:
“師孃,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