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蘇婉斬釘截鐵的說。
下山?
姚十三以爲她要去找姚遠,急忙攔住她:“你現在身體虛弱,要好好靜養纔行,他接了人就會回來,今天天氣好,你在院子裏曬曬太陽,坐等着他回來就行。”
姜蕪也以爲是這樣,她還打趣的說:
“你不是最喜歡看我們打麻將了嗎?等會你姐,你姐夫,我,還有姚十三,我們四個在院子裏擺一桌,你就挑你信任的人下注,贏點零花錢。”
以前姚十三會呵斥蘇婉,因爲她太小了,不能學這些不良嗜好。
但小孩子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你越是不讓她去做的事情,她越是心心念唸的想去做。
但我看得出來,蘇婉很着急。
這種急切,並不是因爲姚遠沒有在這裏守着她醒來。
因爲躺太久了,蘇婉下牀的那一瞬就跌進了我懷裏,蘇婉懇求的看着我:
“姐姐,我們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姚十三上前來,替她把了把脈,皺着眉頭說:
“一切正常,就只是身體虛了點而已。”
姜蕪焦急的問道:
“下山的路很顛簸,那她這樣,能下山嗎?”
姚十三看向蘇婉:
“不要急,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現在的身體,最好不要舟車勞頓,再加上你剛剛吃了那麼多的葷腥,等會下山,有你難受的。”
蘇婉又急哭了,她抱着我的胳膊催促着:
“我腿有點麻,但我們必須馬上出發,姐姐,我感應到有個人很危險,但我不知道她是誰,我只知道,我腦袋裏有個聲音在對我說,去救她,去救她,必須去救她。”
陳沐熙。
我看向老公,老公立刻過來,彎腰揹着蘇婉就往外走,我急忙跟上,指了指小奶貓對姜蕪說:
“它會醒的晚一點,就拜託你照料了。”
姜蕪點頭,她顯然還沒弄懂是怎麼回事。
主要是時間太倉促,加上姜承旭的事情耗費了我們全部的精力,所以關於我們去過白煙閣的事情,還沒有跟姚十三和姜蕪說起。
他們不知道蘇婉答應過白澤什麼。
上了車後,我對姚十三說:
“下山的路沒有信號,你給姚遠打電話,告訴他我們下山來了。”
按時間推算,這個時候,姚遠和凌逍應該已經到了下高速的那個路口。
而陳沐熙他們是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發了的,應該會和我們到達高速路口的時間差不多,如果一切都很順利的話。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加上我老公開的稍稍有點快,很多彎都轉的太急了。
蘇婉又喫的太飽,她吐了好幾回。
等到了山腳下時,她胃裏已經吐空了,還好臨走時姜蕪從廚房裏拿了幾根黃瓜和沒喫完的早餐,早餐蘇婉是喫不下了,山腳下的路雖然也彎多,但路平順了不少。
她喫兩根黃瓜後,躺在我膝蓋上睡着了。
怕她再吐,加上我一下車有信號後就給陳沐熙打了電話,他們目前一切都好,我們約好在下高速的路口見,感覺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我還跟老公說:
“會不會是小婉太緊張了?”
老公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神情凝重的說:
“如果白澤說是真的的話,蘇婉就是陰陽主,她與陳沐熙綁定後,會提前預知到陳沐熙即將面對的危險,所以,不能放鬆警惕。”
不過這樣的話,因爲凌逍和姚遠要下高速,再繞路上高速,可能需要陳沐熙他們在服務區等待。
這樣一來,風險增加。
老公搖頭:
“還是按計劃在高速路口等着吧,這一路上儘量不要停車,只要他們跟我們會合,有你和蘇婉在,一定能確保陳沐熙的安全。”
白澤說過,蘇婉雖然不會替陳沐熙去打架,但她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陳沐熙從危險的處境下快速帶離。
而我雖不才,藉着這氣運的厚愛,也算得上是能與老傢伙一戰的人。
我現在只希望一路上別出意外。
但天不遂人願,我們到達高速路口時,蘇婉還沒醒,不像是簡單的暈車之後的昏睡,姚遠給她把脈,臉色極其凝重,他告訴我們:
“大魚逮着了。”
我們都沉默了,姚遠怕我們沒聽懂,又明說了一遍:
“很遺憾,陳沐熙應該是出事了。”
也就是說,我們猜對了。
老傢伙果真對陳沐熙下了手,已經能夠完全確定,姜承旭和老傢伙有着密不可分的干係!
儘管這一結果在我們的預料中,但我還是很難過:
“是我對不起熙熙。”
老公安撫我:
“不一定是壞事。”
我沒懂,下意識的看了姚遠一眼,姚遠也很茫然,凌逍就更不懂了:
“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打啞謎了,快說吧,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好事?”
老公看向蘇婉:
“她一定是去救陳沐熙了。”
什麼意思?
我是真沒懂。
因爲不管是陳沐熙還是陳逸彥,或是白澤,他們仨都聯繫不上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嗎?
老公也不再賣關子,指着我說:
“老傢伙的目標,是你,所以在他沒見到你之前,陳沐熙是安全的,別忘了他最擅長盜夢,但夢裏有太多未知的變數是無法預知的。”
這下姚遠懂了:
“他畢竟受了傷,暫時不能跟我們正面對抗,所以,他只能帶走陳沐熙的魂魄,蘇婉去救,也只能在夢裏。”
既然是夢裏,那就相當於是我的主場了。
我秒懂,回到車上,找了個好的姿勢坐好,姚遠也上了車,對我說:
“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向老公,老公朝我點點頭:
“你們負責救人,我和凌逍負責找人。”
凌逍表示:
“大哥,你們這都哪跟哪,我真的沒懂。”
老公把駕駛室的門打開,把他塞了進去,叮囑他:
“在我沒回來之前,你坐在車上守着他們,必須保持絕對清醒,寸步不離,能做到嗎?”
凌逍吐槽: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放心吧,能做到。”
剛點完頭,凌逍又問:
“喂,你去哪兒?”
我看到老公已經上了另一輛車,想必陳沐熙他們的車應該是被困在了某個境界裏,必須要有人引領才能走出來。
而我,閉上眼。
很快,耳邊就響起了老傢伙的聲音:
“黎言,你果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