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之中帶着一絲迷茫的味道,似乎在回憶着遙遠的過往。
那時候的鐘簡還不是魔都大將軍。
而嬰寧只不過是魔靈山上的一株紫蘇草。
她汲取魔都的魔氣,修煉出肉身來。
兩人相遇在魔靈山上,嬰寧方纔幻化成人形。
一身紫色的紗幔,濃密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周身散發着一絲淡淡的魔靈之氣。
她不僅是魔,還匯聚了天地靈氣。
鍾簡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嬰寧的吧。
不過那時候的鐘簡只不過是萬千魔都軍團的一名不起眼的小兵將罷了。
嬰寧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飛身離開了魔靈山。
只是因爲在人海中多看了你一眼,便再也不能忘掉你的容顏。
鍾簡便是從那時候起,開始蛻變的吧。
他想要萬衆矚目,想要她看見他的與衆不同。
他以一敵百,驍勇善戰,無數次的死裏逃生,終於一步步的晉升,到了魔靈王的身前。
在修真者和魔靈的大戰之間,他救下了魔靈王,便一躍成爲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都大將軍。
只是嬰寧並沒有因爲他身份的改變,而對他多看一眼,她輾轉到了人間,愛上了一位修真者。
殊不知這一切不過是修真一族設下的圈套,隨着嬰寧泥足深陷,最終落在了他們的手裏。
她遭受到了慘絕人寰的羞辱,那一瞬間嬰寧便徹底的失去了自我。
多年以後,是鍾簡費盡了心力將她找回,把她帶回了魔都。
也是鍾簡看着她終日生活在痛苦之中,便向魔靈王求情,讓她下凡世歷練。
魔靈王便應允了嬰寧轉世爲人。
看着忘卻了前世記憶的嬰寧,鍾簡雖然內心無比的孤寂,但是看到她不再爲前塵往事所痛苦,他心中便一片歡喜。
得知了鍾簡和嬰寧的故事之後,阿音心中一片駭然。
沒想到外表看似冷漠無情的鐘簡,內心居然如此的熱情似火。她在心裏暗暗的感慨了一聲。
“水綠姐姐,如今你要我如何做?”阿音一臉疑惑的問道。
“給你。”水綠突然攤開了手掌,一株紫蘇草躺在了她的眼前。
“服下這株魔草,我將你幻化成嬰靈的人性,你去誘騙鍾簡。趁着他意亂情迷之際,將令牌拿到手。”
阿音聽到水綠的計劃以後,心中一片忐忑。
“這萬一被鍾簡識破了,該如何是好?”
既然鍾簡能夠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都大將軍,定然是實力強勁,阿音心中沒有多少勝算能夠瞞天過海。
“如今鍾簡正在接受處罰,正是魔力虛弱的時候,這時候你前去,他一定會爲你放下戒備之心的。”
聽到水綠這樣說,阿音心中便放心了不少。
她將紫蘇草拿到了手裏。
“好!”阿音緊緊的咬脣堅定的說道。
既然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倒不如爲自己搏一把,說不定能搏出一條生路也未可知。
“放心吧,即便事情敗露,你身爲儲備王后,魔靈王也不能奈你如何。”
看着阿音臉上一副壯義赴死的神情,水綠在一旁安慰着她。
阿音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我實在是不明白,魔靈王爲什麼選中我做他的儲備王后!”
“這是宿命!前世今生輪迴鏡裏,已經選定了你,你便是天命所歸。”
聽到水綠如此說,阿音心中頓時升起一絲無力感。
爲什麼是天命所歸!天命到底爲何物!她心中一下子不能平靜。
如今阿音憂心的是,若是真的被鍾簡識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夠順利的脫身。
沉吟了片刻,阿音還是擡起手來將紫蘇草吞入了口中。
隨後水綠便向着阿音一指,一道又一道綠色的光柱圍繞在了阿音的身邊,不一會兒阿音便幻化成了嬰寧的模樣。
“水綠姐姐,你看我這個樣子行不行?”阿音此刻覺得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
“記住了,鍾簡此刻受了重傷,不會深究一些細節問題的。”水綠分析的頭頭是道。
聽到水綠一再叮囑以後,阿音立刻點了點頭。
“我帶你離開大殿。”水綠說着便催發了體內的魔靈之氣,將阿音給帶了起來。
隨後她們便朝着鍾簡接受處罰的方向飛去。
沒一會兒眼前便出現了一片重兵把守的禁地。
阿音看見眼前的兵將都手拿兵器,一副威嚴莊重的模樣,心裏頓時猶如七八個個木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放心吧,你有一刻鐘的時間,他們是不會發現你的!”
聽到一旁的水綠如在說,阿音心中不由得一陣好奇。
“此事若是成了,日後我便慢慢的教你。快進去吧,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聽了水綠的囑咐以後,阿音便向着水綠點了點頭,讓她放心,隨後向着重兵把守基地走了過去,果然如水綠所說,那些兵將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竟然都不曾發現她的蹤跡。
見他們依舊面不改色的在做自己的事情,阿音的心中一陣驚奇。
他立刻伸出手來,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可是他們根本就是置若罔聞,好像就看不見她一樣。
阿音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來他們根本就看不見她。
這樣想着,她的膽子也就越發的大了起來,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關押牢犯的地牢裏。
一進入地牢,眼前便是一片的漆黑,陰森的環境讓她毛骨悚然。
到如今,阿音還不是很明白,爲什麼當日鍾簡要如此幫她。
看來這鐘簡也並非像她表面所看到的那樣血無情。
阿音一路的向前走着,慢慢的她突然聽到了一陣呻吟聲。
她立刻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着。
在南疆打獵的時候,她是一個最好的獵手,因爲她可以通過那些細微的聲音辨別位置。
慢慢的阿音便循着聲音來到了最深處的牢房裏。
此刻木架上架着一個人,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渾身上下沾滿了血跡。
阿音看到這幅模樣,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次驚訝的神色,看着那熟悉的臉,她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不是鍾簡嗎?沒想到這麼多的魔都兵將居然會如此對待一個魔都大將軍!”
想到此處阿音心中便一陣氣憤,恨不得衝上去將那些處置鍾簡的兵將給痛打一頓,但是礙於現在她有事纏身,所以不便行動。
眼見着那些兵將正在一旁稍作休息,阿音立刻伸出兩指,向着他們彈了過去,剎時一團黑色魔氣便侵入了他們的身體,他們只是驚呼了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誰……”鍾簡也察覺到了四周的異樣,他艱難的擡起頭來虛弱的問道。
隨後阿音深吸了一口氣,便奔上前去,跑到了鍾簡的身旁。
鍾簡看到阿音的臉龐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嬰寧,你怎麼會在這兒?”
阿音擡起臉來,眼神之中帶着一隻同情的意味,“對不起,我是來救你的!”
隨後還沒有等鍾簡說話,阿音便將他身上的鐵鏈用魔氣給斬斷了。
隨着鐵鏈的斷裂,鍾簡的身子頓時一軟,向着前面倒了下來吧,阿音見此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鍾簡,你沒事吧!”阿音看着他一臉擔憂的問道。
鍾簡臉色蒼白,嘴角還泛着一絲絲的血跡,渾身上下都是傷痕。
他躺倒在阿音的懷裏,眼神之中卻帶着一絲絲的疑慮。
雖然他有些懷疑眼前的人並非嬰寧,可是聞着那熟悉的紫蘇草氣味,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
“你怎麼回魔都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魔王發現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鍾簡一臉擔憂的看着阿音說道。
阿音聽到他如此說,不由得抽泣了兩聲。
“我得知你受了責罰所以特地來營救你。”
阿音看着鍾簡滿身是傷的樣子,心裏突然有一些內疚。
如果不是要帶着她到結界去看林元,也不會被魔靈王責罰。
“這裏什麼魔都,你救不了我,你快離開吧!”鍾簡突然冷下聲來,大聲的對着阿音吼道。
阿音看着他一副焦急的神色,更加堅定的將鍾簡給扶了起來。
“要走咱們一起走!”阿音也不管鍾簡的反抗,徑直將他背在了身上,隨後便走出了牢房。
走到牢房之外,那些兵將看見鍾簡獨自懸浮在空中,臉上都浮現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大將軍逃跑了!”一個士兵突然喊了起來,隨後周圍的兵將們都紛紛的圍了過來。
“大將軍,你這是使得什麼魔法!爲何能夠懸空!”爲首的那個將士,一臉疑惑地看着鍾簡問道。
阿音見他們看呆了,立刻從袖中掏出一把銀白色的珠粉向他們撒了過去,剎那之間天地之間一片混沌,阿音趁亂便帶着鍾簡逃了出來。
那些兵將在一片混沌之中不停的掙扎着,好一會兒才跑了出來,發現鍾簡居然沒有了人影。
“大將軍逃獄了!”那些士兵慌亂的喊了起來。
這喊聲驚動了江都督,他趕到之時,發現牢房裏已經空空如也,心中頓時一陣氣憤。
好你個鐘簡,居然敢逃獄!看來你這大將軍職位是不保了!哼哼……江都督在心裏冷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