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問,他到底長得哪裏像黑麥麪包?”赫敏打量米哈伊爾,“他的臉和金髮好像正在太陽底下發光。”
“內部。他心腸是黑的。”我說。
儘管揭露兩面派真面目的工作難以推進,我起的外號卻不脛而走。校刊在推廣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現在跟那傢伙不太熟的人都管他叫“黑麥麪包”了。
赫敏忍着笑:“好了,你不能僅憑第一印象就給人貼標籤……”
“他給我的第二第三第四印象也都很糟糕!”
科林望着不遠處的金髮男孩。
“可那個黑麥麪包,人還挺……”
“挺陰險的吧?”我湊近幾分,期待地看着他。
“啊?不是,我是想說,他人挺不錯的,跟我探討了好久取景和沖印技巧,特別耐心,還給我看了幾張樣片。”科林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疊風景照,“你們看,這張雪松的光圈選取得特別好,我誇了幾句,他就提出要把這些都送給我……”
“誘敵戰術。”我嗤之以鼻。
“無論如何,他攝影技術確實不錯。”科林小心地把照片放回兜裏,“而且好像挺有手段的,我在魔藥課前見過他和斯內普在地牢入口聊天。”
“斯內普看着可不像是會閒聊的人。”赫敏推開蜂蜜公爵的店門,“準是在問候或者談什麼合作項目吧,我想他和瓦蓮京娜·沃契克應該有些往來……”
“誰?”
“《二十世紀重大魔法事件》和《魔藥發展進程簡史》裏,她佔了好幾頁篇幅!”赫敏說,“好吧,她是米沙的母親。”
“你爲什麼也叫他米沙!”我喊起來,“那個無恥的兩面派——”
“因爲那是他的名字,伊萊恩。”赫敏往我嘴裏塞了一小塊試喫的薄荷冰糕,“他平時爲人好像確實不錯,前幾天還在圖書館幫我收拾了幾摞書。”
我奮力嚥下冰糕:“——你也被騙到了!”
“他還幫忙解釋了幾個特別拗口的拉丁文學名。”赫敏繼續又給我塞了一片烈焰椒鹽餅乾,“說真的,比起上學期,你最近太懈怠學習了,克魯姆那羣人都比你更常出現在圖書館。”
我憤憤地咀嚼餅乾,再開口時,嘴裏噴出小股火焰:“所以比試什麼的可能也是他的詭計!赫敏,你不能被表象瞞過去——”
“哎喲!”科林大喊一聲,捂住冒起青煙的後腦勺,“怎麼這麼燙?”
剛纔我噴出的火燎着了他的頭髮,店員隔着人羣,駕輕就熟地施了個清水如泉,把他澆得透溼,赫敏趕緊又用了個烘乾咒。
“科林,我們先走了。”她看了眼手錶,把我拽出店門。
我還在咬最後順手抓來的牛軋糖:“怎麼了?”
“你忘啦?剛纔見着斯基特的時候,哈利跟我們約好在三把掃帚見。”赫敏低聲說,“十五分鐘了,她應該走掉了吧……”
我們剛找到空位坐下,哈利就憑空出現在桌旁,滿臉興奮。
“太好了!我就知道,這麼大的項目很難把保密工作做好。”赫敏長舒一口氣,“你要趕緊做準備了。”
“等今晚之後再說吧。”哈利看起來也放鬆不少,“三杯黃油啤酒?我來請客。羅恩呢?”
“在佐科笑話店。”赫敏舉手招呼羅斯默塔女士,“很可能是跟着克魯姆過去的。”
哈利“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你們還沒和好嗎?”我分給他幾顆牛軋糖,“放心,他總會想開的。”
、
“……伊萊恩……伊萊恩!”
我在扶手椅裏驚醒過來,《決鬥常用技巧全解》啪嗒落在地上。
哈利裹在厚斗篷裏,低頭看着我。
“……嗯,怎麼樣?”我揉揉眼睛,坐直身子,“海格說什麼?”
“他帶我和馬克西姆女士去看了火龍。”他臉色蒼白,“我完了。”
“不會的!”我立刻清醒過來,“我們現在就給西里斯寫信,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它們有五十英尺高!”哈利瞪大眼睛,“每一條都在噴火!每道火焰起碼有二十英尺那麼長!”
我嘆氣:“真希望我剛纔跟你一起去,我還沒見過長大的龍呢。”
他綠眼睛瞪得更大:“你聽起來活像海格!”
我從一摞書底下扯出羊皮紙,提筆唰唰寫起來:“火龍……最好再交代一下具體品種……”
西里斯的回信第二天就到了,說他在都柏林出差,沒法趕過來,但一個簡單的眼疾咒就能解決問題,並隨信附上《關於眼疾咒你所應當知道的一切》,其中詳細描述了咒語起源和練習方法。
哈利坐立不安,赫敏在幾小時內細細讀了一遍整本書,滿懷信心地告訴他,那個咒語不比我們魔咒課上的內容難多少。
“可三年級期末考我只拿了A。”哈利似乎沒有寬慰多少。
“有我在呢!”赫敏把書推到他面前,“你只要讀這一章就行了,剩下的我可以示範給你看……”
直到晚餐後,練習進展仍然不算順利,儘管赫敏保證,再經過幾個星期,哈利使用咒語的效果將會大有不同,他看起來依舊非常緊張。
“來吧,我們去散散步。”
我對哈利說。
他嘆了口氣,放下魔杖。這是他用魔杖推下桌邊的第三塊玻璃,咒語本身沒能在玻璃表面留下半點痕跡。
“是啊,你最好休息一會兒,轉換一下心情什麼的。”赫敏合起書本,“還有好幾個星期,別太着急。”
“走吧。”我半拖半拽地拉他起來,“告訴你一條我新發現的密道,你絕對沒去過……”
“我們要出城堡嗎?”哈利環視空蕩蕩的門廳,“宵禁前能回來嗎?我剛纔應該帶上隱形衣的……”
“不用。”我向右拐進一條寬闊明亮的石廊,火把將四周繪滿各式食物的掛畫照得格外誘人,“往這邊……”
我走到一幅畫前,仰頭望向那隻盛滿水果的巨大銀碗。